我笑说不敢。  心说这世间的事情当真奇妙，我是叶安的时候他非要置我于死地，我换了个身份又成了他的知己。
    我与纯阳子一路前行，我本想直接到城中的，不过纯阳子步行，我也只能熬着性子步行，走了一阵，纯阳子突然问我，“你修为如何？”
    这个问题难住我了，一个人的眼界跟修为有直接的关系，那些老辈人物都看不透他的所作所为，我却看透了，如果我说我只是神仙或者转轮境界，纯阳子怕是不会信。
    但是我要说我是天尊，如今天尊虽多，但是到了天尊境界都小有名气，如果没听过我这号人的话，怕是要穿帮。
    稍微顿了几秒，拱手说道，“回纯阳道祖，刚证道不久。”
    听我说刚证道，纯阳子诧异看了我几眼，“人道证道之人我大多有印象，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道，“我原是真大道教道祖刘德仁之徒孙刘自成，不久前才加入人道。”
    纯阳子点点头哦了声，“真大道教确实并入了全真，你们真大道教有天尊后辈的出现，可喜可贺，倒不至于断了传承。”
    我躬身拱手，不再说话。
    纯阳子又看了看我，问道，“你的眼界甚至已经超越了老一辈人物，倒是个后起之秀，今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切勿误了这个时代。”
    “谨遵道祖教诲。”我不断对纯阳子鞠躬行礼，心里却无比焦急，哪儿知道会在函谷关外遇到纯阳子。
    我曾跟纯阳子斗过几次，无论是斗心眼还是斗武力我都败下阵来，担心要是继续跟他多说话，会露出破绽。
    偏偏纯阳子还准备放过我，只因为我刚才多话看透了他收纳阴司的真正目的，让他对我颇有好感。
    继续往前走去，纯阳子又道，“你对如今天下形势有何看法？”
    我都恨不得掐死自己，刚才要是不多话就好了，怕是现在早就去了城中找到了道子，第一次觉得纯阳子啰嗦至极，偏偏我还不能表露半点不耐烦的申请。
    只得回答说，“天下形势错综复杂，我看不透，道祖恕罪。”
    纯阳子呵呵笑了声，“不是看不透，是不愿意说吧，这里就我和你两人，你尽管说，如果说得好，我赐你大造化。”
    谁稀罕你的大造化，如今天下龙脉都在鬼道，我连先天正气都有了，其他宝物我半点不稀罕，不过要是把那一缕命魂赐给我我倒是十分乐意，于是说道，“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纯阳子停下身来，左右看了看，见旁边不远处有一青石，迈步过去，坐在了青石旁，再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让我坐在他旁边。
    纯阳子确实是个接地气的人，如果普通道徒能跟纯阳子并排而坐，也不知是多大的荣幸，我却只有不耐烦，随便说了声，“不敢。”
    “坐。”纯阳子果断说道。
    我无可奈何坐在了他旁边，然后说道，“道祖是想问鬼道和人道之间么？”
    纯阳子点点头。
    我道，“天下两分，鬼道、人道势均力敌。”
    纯阳子笑了笑，“理由。”
    我道，“顶尖实力，鬼道有陈秋，但人道有赢舜牵制；鬼道破军有您牵制；除此之外，人道还有西王母、九天鲲鹏两尊大能力者，但鬼道后辈数量比人道多。”
    “你认为鬼道后辈可以跟西王母和九天鲲鹏相提并论？”纯阳子问我。
    我嗯了声，“鬼道后辈曾力挫荡魔天尊、灵龟、巨蛇三尊大能力者，我相信他们即便不敌西王母和九天鲲鹏，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人道还有道子、璇玑子、清一等人，鬼道又要拿谁来应对？”
    道子、璇玑子、清一三人的心都不在人道，这三人到时候会不会对付鬼道还不一定呢，纯阳子竟然毫无察觉。
    我本就没真准备分析这天下大势，纯阳子问到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了，就说道，“我……看不透了。”
    纯阳子笑了笑，“先不论这些，你认为鬼道谁对人道最有威胁？”
    我都无语了，纯阳子今儿是怎么了，说起话来跟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我就一后生小子，他有什么事儿不能跟西王母商量的，缠着我做什么。
    不过他问了，我也不好闭口不回答，说道，“陈秋。”
    纯阳子摇摇头，“你错了，不是陈秋，陈秋要面对的不止是赢舜，还有天道，他的敌人远比人道本身要强大，他的心也不在攻克人道上，所以他不是最大的威胁，对人道威胁最大的有四人，这第一人就是叶安，此人修为提升速度令人瞠目结舌，副教主也不一定能胜得了他，一旦他成长起来，这天下无人可压制他；第二人是破军，陈秋的敌人是天道，破军的敌人才是人道，他才会一心一意对付人道，此人做事果断，有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第三人是姜兰兰，姜兰兰善于藏拙，向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从她证道之日开始，从未有任何记载证明她在交战中受过伤，她一旦成长起来，必将是第二个不死凤凰；这第四人就是叶安之母姬妍，她化身祖雷，一旦有了掌控亿万雷电的实力，对人道威胁极大。”
    我呵呵笑着，他要怎么认为是他的事儿，我犯不着，不过他刚好提起了我，我也趁机说道，“人道不是已经有了叶安一缕命魂了吗？为什么不直接灭掉叶安。”
    纯阳子苦笑了声，“叶安是鬼道最大的契机，而道子也是人道最大的契机，若是用那命魂灭了叶安，鬼道固然失去了最大契机，同时人道也失去最大契机，叶安死了还有姜兰兰等一大批后辈，人道损失不起。”
    “您的意思是，道子不准用那命魂？”
    纯阳子嗯了声，“这就是道子加入人道的条件，加入之前约法三章，只要不用那命魂，她就是人道道子，除此之外，一切可以杀掉叶安的方法她都可以认，唯独用那命魂不行。”
    我听着怔怔出神，更觉得对不起道子了。
    纯阳子紧接着又道，“人道之所以畏手畏脚，正是因为后辈数量远输鬼道，做事不能向鬼道那般大展拳脚。如果鬼道后辈数量也降低的话，只留下那几个重要后辈，他们做事也会跟人道一样畏手畏脚。”
    我听懂了这话的言外之意，“您想对林岳等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