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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说实话,霍平洲刚刚说话时决绝的表情确实有打动她,可她不是青涩懵懂的少女,自然会权衡利弊。
霍平洲与卿云对望,开口道:“卿卿,我是真心求娶,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小时候,有人告诉我,与其信男人的嘴,不如信世界上有鬼。”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的话,一定是真心的。”
盯着霍平洲的眼睛,卿云真的是看不到一丁半点的心虚与假象,仿佛眼前人真的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可是,怎么可能呢?
卿云敛下眸子,右手食指不停地扣弄被掀起一块的桌板,木屑刺进指甲缝,见了红。
霍平洲凝眉,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起身就要踏出屋子:“卿卿今日若是不愿,那我明日再来。”
“等等。”
声音破碎,是纠结了很久没有出声的后遗症。
“我可以答应你,那你呢?”
“这就答应了?”霍平洲讶异。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卿云呛了回去。
“行,我和老爷子收拾一下,赶明儿找人挑个好日子,把霍家交给你。”
“给我霍家干什么?”卿云反问。
“聘礼呀。”霍平洲敲了敲卿云的脑门。
光滑圆润的弧度,搞得霍平洲还想多干点啥。
嗯,亲一亲应该口感不错。
卿云挥手打开霍平洲的手臂:“别动手动脚的。”
霍平洲:“得嘞。”
说完,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卿云的房间。
卿云见霍平洲离开,盯着镜子里的一角出神,许久,起身扭开了房间置物架上花瓶里的一个机关。
“咯吱咯吱”
暗室从衣架后露出全貌,卿云踏进去,又在里边摁了一个开关,暗室合上,从外看,仿佛是卿云凭空消失。
暗室里亮着几盏台烛,灯油充足,亮度丝毫不亚于外间的灯泡。
方木桌上四下散着各种图纸,卿云捻起标着“霍”字的羊皮卷,食指绕着上边“霍平洲”的名字打圈。
“霍家,霍平洲。”
又拿出津沽的各方势力图,喃喃道:“陈家,陈九。”
“有意思,真是有点意思。”
卿云在暗室待了一炷香的时辰,出门召来了莲瑛:“瑛姐,准备一下对外的说辞,霍家的聘礼一送上门,霍家求娶仙乐阁卿云的消息就要传遍全津沽。”
“真要答应霍家少爷?”
“为什么不答应,各取所需,互惠互利,何况,谁能在这场交易中占便宜还不一定呢?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好的,我马上安排下去。”
卿云留声:“时间不多了,要快。”
“是。”
卿云端起旁边的酒盏,摇晃着倚在仙乐阁二楼栏杆处,看着仙乐阁预先热起来的五彩阑灯,心下愈发冷。
危难在前,但还是又很多地方的无知之人,享着一时贪欢,却不会想一想,下一个遭殃的,也许就是自己。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总要有命才能享。
卿云冷嗤,仰头饮尽盏中红酒,嫣红的酒渍粘在唇边,模模糊糊有一种嗜血的气息在游荡。
十日后,良辰吉日。
霍家下聘仙乐阁卿云。
霍家小少爷亲自携着霍家的地契和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上门求娶。
一时间,津沽上层言论纷繁。
底层的老百姓才不管里边的弯弯绕绕,除却温饱,天大的事也只能充当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多,最多是在霍家大张旗鼓登门仙乐阁时凑个热闹,以待回去后在街坊邻里那能说上一句:“我可是见了,那霍家的排场,真不是盖的。”
仙乐阁门口,红毯笔铺,热鞭淋漓。
霍平洲捧着鲜嫩的玫瑰,站在仙乐阁门口候着卿云。
房间里,莲瑛将玉簪递给卿云:“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
卿云浅笑,唇角弯弯,仿佛是真的陷入甜蜜黏腻爱恋中的少女。
今日的卿云,没有穿最能展现她玲珑有致的旗袍,反而罕见的穿上了女孩子的褂裙,头发也不再低低盘起,而是在头顶松松挽了一个髻,一颗小小白玉簪头夹杂在一敞乌亮中,像是昏暗天地的一抹光,耀眼的很。
霍平洲视线随着卿云的步子轻移,直至眼前。
仿佛褪去惊才绝艳的厚重外壳,只留下干净纯粹的芯子展露。
霍平洲笑得舒朗,在那笑意下,卿云敏感察觉到属于少年独有的情感,而不是耳闻中的纨绔,也不是偶尔可勘的莫测高深。
罕见的情绪高扬,尽管知道自己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不归路,可是,人这一生,不赌一次,总会觉得有点什么样的缺憾。
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她这场赌,或许会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