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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在前排谈笑风生。
他招呼来酒保,要了瓶红酒,安抚陈九:“怕什么,他又看不见。”
陈九颤巍巍坐下,结结巴巴道:“也……也是。”
卿云登场的时候,霍平洲正在和邻桌的人打听她。
台上灯光一灭,又腾出一束照着台中央,雾气缭绕中,朦朦胧胧出现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引人遐思。
等卿云坐定,霍平洲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望远镜,朝着卿云瞄准了视线。
视野中的卿云手执琵琶端坐在矮凳上,头微微侧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睫扇轻垂,却无法让人忽视她双眸的明亮。
霍平洲喃喃道:“好干净的女孩子。”
陈九把红酒递给霍平洲,凑近问道:“什么?”
霍平洲挪开小望远镜,手腕轻转,琉璃盏里的红酒在仙乐阁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妖冶的色彩。
他勾起了嘴角,不愧是仙乐阁,光是那普普通通的红酒,装在琉璃盏里,就比欢乐门不知高明了多少。
陈九挠挠后脑勺,小魔头霍平洲留洋一趟,愈发让人看不懂了。
舞台上的雾气越来越大,卿云的身影即将被淹没的时候,连珠的琵琶声叮咚作响。
霍平洲母亲也会弹,所以他知道,这小姑娘弹的那真叫一个美妙绝伦。
只单他听出来的就有轮指、揉弦、泛音和滑音。
再细点,他也就不懂了。
霍平洲挑眉,侧头问陈九:“这弹的是什么。”
陈九摇头,顺手招来一个应侍生:“今个儿弹的曲儿是什么?”
“先生前些日子当是没来,这段时间卿云小姐弹的曲儿都是有缘人命名的。”
“为何?”霍平洲插了陈九的话头。
应侍生嗫嚅着不肯张嘴道因。
霍平洲眼神愈发犀利,应侍生感觉自己的脖前像是横着一把刀。
“卿云姐说自己懒得起了!”
话落,应侍生紧紧闭上嘴,神色懊恼,怎么就说出去了呢。
这要是让莲姐知道,丢了工作都是小事呢。
霍平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愉悦,眼前的应侍生还紧张的不肯走,他心思一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应侍生抬头,眼底还是不信任。
陈九拍了他的脑袋,调侃:“这可是霍家的少爷,能出尔反尔?”
应侍生古怪地看了一眼,又慌里慌张地低了头。
霍平洲倒是不会去在意一个应侍生,薄唇抿了一口琉璃盏里的红酒,闭上眼睛跟着琵琶声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
比走之前还要浪荡几分。
另一边,陈九勾着应侍生的脖子,套着近乎:“你叫什么名字?”
应侍生有些被吓到,这些个达官贵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就爱动手动脚的。
但还不能惹,不是怕瑛姐解决不了,而是怕砸了卿云姐的场子。
忍忍吧,这些子人,逗他们就和逗猫狗没什么区别,逗完就没事了。
“小五。”他唯唯诺诺道。
“小五啊……”陈九故意拉着尾音,调笑的意味十足。
小五头更低了。
陈九觉得没劲,赏了那个比他见过所有姑娘都要害羞的男孩子一摞大洋:“拿着吧,以后见着我们俩,记得多上点心。”
小五捧着他工作以来收到的最多的小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一摞大洋下手,他还不知道后边有多少麻烦的事情等着他。
要只是自己被找麻烦倒无所谓,可因为自己给仙乐阁惹事,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小五把大洋整整齐齐码在陈九面前的圆桌上:“太多了,小五消受不起。”
“这还有津沽第一会所仙乐阁都消受不起的钱?”
小五心下一惊,这人如此轻易就拿捏住别人的软肋,想必能力在全津沽也是赫赫有名的。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津沽权钱的上流场合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仙乐阁哪有真正心思单纯的人,小五心思一转,就又将圆桌上的大洋拢了回去。
“先生放心,小五会招待好二位爷的。”
陈九发现霍平洲不在桌旁坐着,哪还有心思逗一个应侍生,摆了摆手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小五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藏好那一摞大洋,想着等今天散场后给了卿云姐。
舞台上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换上了一群穿着长衫裙跳古典舞来愉悦气氛的姑娘们。
仙乐阁略显昏暗的灯光给陈九找霍平洲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已经尽力地避开霍老爷子的陈九还是在一桌满是外国人的隔间外撞上了。
“陈家小九,去哪呀?”霍万乾有些混浊的眼眯起来,像极了山里狩猎的狼。
“霍伯伯好,这不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