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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394节

      也许,这是她生前每天都要唱给那个虎儿的歌儿吧?
    我把她好好超度了——但愿来生,她能一辈子给自己的孩子唱这样的儿歌。
    等超度完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心里清楚,没有苏寻,在这找也是百搭,索性直接回了四相会,大家休息一下——自从来了兴隆宫,脚不沾地,哑巴兰还有白藿香,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程星河不算——他跟我看出来的一样,确实在孙大齐他妈那发了一笔财,数目多少没告诉我,兴奋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摁他他都睡不着。
    我这一阵太累,倒是直接给睡着了,也可能是因为太累——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我梦见,我在一潭黑水之中,被很粗很粗铁链子拦腰锁住。
    我想挣扎,可是怎么也没挣扎的动。
    可这个感觉又很熟悉——好像我已经习惯了一样。
    意外的是,铁链子在我身上撞击,发出了脆亮的响声——不该有这个响声的。
    低头一看,我顿时愣住了——我身上,长满了鳞。
    跟潇湘一样,光华璀璨的鳞。
    第498章 女儿瓷瓶
    隐隐约约,我觉出来,一只手伸到了我身边,像是在努力把铁链子解开。
    那只手在黑水之中,白的发亮。
    很美的手,简直跟盛放的兰花一样,而且,非常眼熟……
    这个手的主人,是谁?
    一个很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要出去——你要活下去……”
    这个声音是……
    身上忽然一阵剧痛,四肢百骸似乎全断裂了,我听到一声清越的龙鸣——像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七星?七星!”
    猛地睁开眼睛,我条件反射的把一只手反折了过来,就听见一声惨叫。
    程星河?
    我赶紧松开手,他抱着一只手就骂我:“不就是还没把钱分给你吗?至于这么大劲儿,借机报仇?”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那是个噩梦?
    可是那个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好像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锁龙井。”
    我听见自己,吐出了这么三个字来。
    锁龙井——那个地方,叫锁龙井?
    程星河抱着手,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你唱完了戏,现在要说书啦?”
    唱戏?
    我这才知道,在刚才的梦里,我还真的叫出了声来,把程星河给惊动了,这才起来推我的。
    这个梦做的人头痛欲裂,想起来梦里的那种痛苦,简直让人心里发凉。
    我……以前受过那种罪?
    程星河终于意识到了我不对劲儿,提起手试了试我脑门,伸着脖子就往外喊:“正气水,过来看看七星!”
    白藿香很快就进来了,摸了我脑袋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掏出了几个麦丽素一样的药丸子,就塞进了我嘴里。
    难吃的一匹,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想吐。
    哑巴兰也跟着进来了:“我哥怎么了?”
    白藿香答道:“他这一阵耗费气息耗费的太多,恐怕……”
    说着回头就冲着程星河吼:“你就知道自己不想死,难道让李北斗为了那个四相局累死?”
    程星河脖子一缩:“不是,我也没……”
    哑巴兰一寻思自己催着我破白虎局,好赶紧找对象,一下就扑在了我床前:“哥,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着急找对象了,哥你可千万别死……”
    我顿时满头黑线,我还没死呢,你还是留着点力气吧。
    不过最近确实是太累了,哪怕升到了地阶,身板也不是铁打的。
    白藿香下了命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必须得休息一下。
    我一寻思,休息就休息,白虎局要是真的在这附近,也是时候把苏寻给找来了。
    不过要找他也不容易,当时他就留了个地址,也没电话,跟清朝穿越来的一样。
    对了,他跟修东西的顾瘸子不是同城吗?找找顾瘸子,让顾瘸子传个话就行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么想着,我就要给顾瘸子打电话,结果刚把手机拿出来,电话倒是先响了起来。
    程星河被白藿香吼的缩在了一边,眼见我先拿手机立刻响铃,不由露出了一脸艳羡:“七星你现在真的进化了——还能未卜先知了。”
    我倒是想呢。
    那是一串陌生号码。
    这种陌生号码不是问我要不要买商铺,就是请我参加什么开业砸金蛋活动,还有柠檬汽水相赠。
    我随手就想挂断,可也许最近真的是累的虚了,手一摇就摁在了接通上。
    那边立刻响起了一个声音:“李北斗?”
    我记忆力很好,立刻觉得耳熟。
    而且,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强作镇定。
    我一愣,难不成……
    “我是苏寻,”那个声音果然在强作镇定:“现在遇上了点小麻烦,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啊?
    程星河一脸莫名其妙就凑过来了:“你跟这小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还想知道呢!
    不过,人家遇上麻烦,能给我打电话,显然也是拿你没当外人,何况我们现在正要有求于他,于情于理,能帮当然要帮了。
    “你说。”
    他像是松了口气:“我现在在兴隆宫——困在运河桥西街了,你……你要是可以,就快点来。”
    卧槽?他怎么也上兴隆宫来了?
    可他说详细点的事儿见了面再说,让我快点。
    白藿香立刻瞪了我一眼:“说好了要休息的……”
    没那个命吧。
    不过,说也奇怪,他给我打电话,是知道我也在兴隆宫?
    他怎么知道的?
    还有……他为啥有我电话?
    带着这一肚子的疑问,我们就上了车,奔着运河桥西街就过去了——四相会的人都在拼了命的找白虎局,唯恐落了后,把扬名立万的机会给葬送了,也没人顾得上搭理我们——拿着程星河的话来说,人家拿着我们当香蕉皮,吃完就甩了。
    我也没在意——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事儿,谈得上什么感情。
    到了运河桥西街一瞅,那是个古玩一条街,两边都是摊子,愣一看很有商店街的风采,竟然让我感觉有些亲切。
    进去一瞅,苏寻正站在一个门脸旁边,俊秀的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刚要打招呼,程星河眼尖,立马说道:“呕吼,这小子闹半天是走了桃花运了?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跑不掉,对你莫名的心跳……”
    走近了,果然看见苏寻身边站着个女人——圆滚滚的像是个球。
    而她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了苏寻旁边,确实是找到真爱的表情。
    苏寻瞅见了我们,顿时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我:“你可算是来了!”
    那球姑娘一见了我,满面春风的就过来了:“哎呀,这是大伯子吧?妈!”
    但是她再见到了白藿香和哑巴兰,眼神里就有了几分敌意,拉了苏寻一下,低声问道:“那俩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苏寻实话实话:“没关系。”
    可球姑娘看看哑巴兰和白藿香的身段,再看看自己的身段,像是有点自惭形秽,表情一下就有点不太乐意。
    她这么一叫,屋里很快又出了一个球阿姨,望着我们满面春风:“哎呦,亲家来人了,快请快请,咱们把好事儿商量一下。”
    好事儿?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摊贩都露出了十分同情的表情,像是在看被屠户绑起来的动物。
    但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视线,他们飞快的就把视线挪走,像是怕粘上什么麻烦一样。
    我心里也是莫名其妙,不过看着苏寻那个迷途羔羊找到主人的表情,只得来了认领的责任感:“这是……怎么回事?”
    球阿姨连忙说道:“哎呀,我说亲家模样清俊,像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么这都看不出来?我们家苗苗跟你们家……那小伙子叫啥来着?随便吧,这不是要办好事儿了吗?婆婆家不来人主持着怎么行呢?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在哪个饭店摆酒席,烟酒茶糖,都从哪里买啊!”
    你连苏寻叫啥都不知道,就要认他做女婿,这事儿也不对啊!
    我连忙看向了苏寻:“你……真是请我们喝喜酒的?”
    苏寻立刻摇头,这才说道:“是……他们不让我走了!”
    程星河恍然大悟:“我就知道——这是强买强卖啊!”
    啥玩意儿?我是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