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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姝没说话,但双眼仍旧狠厉地看着陈劲。
巷口的路灯照过来,女人的脸惨白惨白,陈劲这才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
受伤了?陈劲的手瞬间松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杨姝抽出手,没给他再看的机会,转身走了。
矮个子男人最终被带回了局里连夜审问。
陈劲坐在一旁,张浩来问问题。
说吧,为什么下药?
矮个子男人老实交代:有人雇我的。
谁?
不知道。
张浩一拍桌子:说实话!
警察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真不知道是谁,就是赌场的一个人找到我,让我给那个女的下药,他就给我钱。
继续交代。
我赌债还不上,没办法,就只能干了。但是那天没成功,只毒到了一个要饭的,所以我钱也没拿到啊。
你怎么知道去商业街就能找到人的?
我也是在林泉镇瞎转悠,恰好碰到了。要是知道随行的是警察,我打死也不敢动手啊。
好好交代!少废话!张浩狠了声音,雇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从没看到过他的脸啊,都是隔着屏风的啊,声音似乎也是变过声的。
陈劲示意张浩接着审,自己走了出去。
变过声的人,也不露脸,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是有准备有预谋的。
陈劲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查资料了解到,目前森宝公司的制药还做不大,是因为杨氏集团高层的压制。
如果龚三和吴滩真的有勾结,那对他们而言,杨姝最大的价值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来要挟杨姝母亲,也就是杨氏集团总裁。
李雯还在值班,见到陈劲进来,赶紧起身:陈队!
坐吧,陈劲犹豫了一会儿问,队里的医药箱在哪儿?
陈队你受伤了?
不是我。
那是谁?
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拿就拿来。
陈劲拿着医药箱到杨姝宿舍的时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都没敲门。
突然门开了。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杨姝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先开口:我不开门,你就不打算敲门了吗?
她说完转身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下。
屋内没开灯,这么晚,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白色窗帘随着夜风被吹起。
陈劲突然闻到了一股茉莉的味道,淡淡的。
茉莉花?
鼻子还挺厉害,杨姝双腿交叠,李雯那天问我需不需要什么花,我就让她给我准备了一盆茉莉花。
杨姝看了看陈劲手里的医药箱,淡淡地问:这么晚了,陈队长来就是来聊天的?
陈劲回过神,走到杨姝身边,拉过椅子坐下,打开医药箱:手臂。
杨姝回来的时候胡乱地贴了几个创可贴,她的胳膊上像是打补丁似的,一排歪七扭八的。
而且杨姝是找李雯借的,李雯只有这种皮卡丘卡通创可贴。
所以此时,陈劲是对着一排皮卡丘,每一个头的角度都不一样,似是在歪头卖萌似的。
杨姝开口:李雯只有这种样子的创可贴。
陈劲伸手开了台灯,没说话,上手开始揭那几个皮卡丘。
女人的手臂白皙滑嫩,陈劲左手两个手指固定住她的手腕,右手慢慢去掀创可贴。
因为伤口还是新鲜的,没愈合,所以陈劲格外小心。
屋里静静的,杨姝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杨姝才能看到陈劲的另一面。
没有白天的狠厉,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真不知道他的内心有怎样一番过往。
因为长期训练,陈劲的指腹是有茧的,摩擦在杨姝的皮肤上,丝丝起电的感觉。男人的动作越小心翼翼,那种过电的感觉就越强烈。
在巷子里你不是握得挺有力的吗?杨姝呛他,却也不是真的呛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陈劲手下动作一顿,眼睛撇过来。
他的脸是逆着光的,杨姝看不真切,却也能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臂还被这男人握着,杨姝竟感觉脸烧了起来。
好了别看我了,赶紧处理吧。
陈劲倒是听话,果然就接着揭创可贴了。
直到所有的创可贴被揭干净,陈劲才看清楚了那伤口,足足有二十多厘米,有的地方还挺深,微微渗着血,伤口周围也都是干了的血渍。
疼吗?
嗯?杨姝正看着陈劲的脸欣赏,他这么一句,直接让她想歪了,嗯疼。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似是在隐喻什么。
陈劲没回。
看在杨姝受伤的份儿上,他不打算跟她计较。
陈劲用生理盐水把伤口周围的干血渍清理干净,然后又拿起了棉签沾了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