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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着梅子青小口小口地品:“人陈远然哪招惹你了你这么腻歪……哦,我想想,是不是你娘张罗着要去林家提亲了?”
边二垂头丧气地伏在桌案上佯装微醺:“我喝醉了,不要理我。”
香遇才不听她的鬼话,戳戳她丰润的脸颊笑道:“林三郎也是好的,我看你也不是不喜欢嘛。”
边二见鬼一样抬起头看她:“……王娘你疯啦,我几时说过喜欢他?”
香遇静一静,其实内心深有同感:她也很想抓着厉檀的头撞撞墙让他清醒一下。
她揽过边二肩头,望月品酒:“唉,你也要娶夫了……我看最近皇上太后身体都挺好的,怎么你娘最近这么着急你们兄妹的婚事?”
边二干咳一声,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道:“我姐,有喜了。”
香遇愣了愣:“这是好事啊,这么鬼鬼祟祟地作甚。”
边二瞥一眼泾渭分明的人群:“最近……朝上,那边盯得紧。还是少生事为上。”
香遇扫了两眼,顿悟。
陈垣陈远然,出身颍川陈氏,太后表侄女、现任工部侍娘,娶夫明安候之子李氏,现有四女一子——今儿满月的就是她新添的小女儿。
天下安定,京城多宴,但皇帝毕竟年少,这几年太后也偶尔会垂帘听政,陈家虽已不大起眼,太后表侄女还是比较值钱的。何况陈垣的泂酌园向来有名,因而此番京城里年纪相差仿佛的一群年轻人都多多少少聚了来。
陈家近一代比较落寞,陈垣已是这一辈最出挑的女儿,但也不过是个三品侍娘。是以陈垣虽性情豪爽,却粗中有细,事事只求稳妥——譬如,在厉边党争日渐激烈的现今,她邀请宾客还是厉党边党一视同仁地下帖子。
陈远然,勇士也——身不由己地被同僚们划成半个边党的香遇只能表示钦佩。
其实香遇进场时也算半个香饽饽,但应酬片刻酒过三分,众人看到她还是和边修颂黏在一起……就自觉避开了。
边二进这层社交场不久,以为人家嫌弃边家小门小户,委屈吧啦地拉她跑到角落的案几坐下痛饮,香遇欲劝又止——
怎么说,总觉得解释别人以为她俩断袖这事其实也很断袖……
香遇只能惆怅地陪边二又喝了一轮。
台中舞伎跳到第三支浑脱舞,对面的男席里有红衣公子蹦上舞场跟着跳起来,腰肢软摆、纤臂似练,广袖长伸如云端——
香遇眯着眼乐呵呵地看着,徐臻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带着不甚明显的酒气执杯敬道:“许久不见——前些日子,还要多谢王娘仗义相助,免了长京街一场闹事。”
香遇摆一摆手:“表姐客气了,举手之劳尔。”
徐臻妹妹徐致就是厉棋妻主,徐家自然是偏厉的——边修颂不动声色地向一旁偏了偏,也跟着香遇随意拱一拱手,心不在焉地自酌自饮。
徐臻似有所觉,但并不在意,冲香遇和善地笑一笑:“殿下也不常上朝,我们姐妹间难得见一面——妹夫身体不适、阿致今日在家照看墨儿,也就罢了。下月墨儿生辰,王娘你这两重表姑兼表姨的,可一定得到场啊。”
香遇心念一动,若无其事笑道:“往后也不难见了,皇上许我过几日就去吏部应卯。”
徐臻眨眨眼,也笑起来:“皇上可真是疼爱王娘——程娘子行事利落,想来不几日便能在朝上看见殿下了。”
送走徐臻,香遇摸摸下巴,暗自思忖:看来,要么徐臻这个京兆尹在厉党还是很有些影响,要么……程旭丰要退的消息在厉党已经不是秘密。
边修颂躺靠过来,抱着香遇胳膊蹭蹭脸:“你要去上朝坐班啦?”
香遇揉揉她的脑袋:“嗯,吏部侍娘——淇奥,要不要来帮我的忙?”
作为“狐朋狗友”,香遇很少这么正经地唤她的表字。边修颂“噌”地一下坐直起来:“好啊!”
她的眼睛亮了一瞬、又重新熄灭下去:“……唉,算了,我娘肯定不许的。再说,我娘我姐一天天当官累都累死了,我也做不来官。”
她抱着香遇,把头埋在小郡王丰满的胸上,轻声道:“当官……好烦的。王娘,你以后是不是就会没空陪我玩了?”
香遇搂一搂她——其实以边二的年龄,本就是该当她妹妹的——她也轻声哄她:“你可以考学试试,考上了去御史台帮我嘛。”
——这话当然是带着逗她的性质:本朝民风开放、如香遇这种皇亲贵胄都敢堂而皇之进青楼狎伎,但以御史台为首的言官们一直是有些微妙的。一方面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但另一方面……她们常以私德相互攻讦,再私德有亏就更容易为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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