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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岩去了厨房。
宴辙知道这事后立即让家里阿姨去帮忙,被周岩拒绝,给宴星沂做饭,他一向都是亲力亲为,当然只做宴星沂的份,宴家其他人是没有的。
饭桌上,周岩边给她盛饭,边问:“为什么喝酒?”
宴星沂笑道:“就是想喝啊。”
昨天那封信应该是俞凝让人送给她的,没想到这么久,她还是想回来,还是没有一点悔改,还是妄图掌控她。
关于俞凝,她的母亲,那是一个疯女人,歇斯底里,眼里只有名利地位,只要能登上顶峰,她可以踩着自己孩子的血肉往上爬。
既然俞凝说她逃不掉,那么她们母女之间总会有一场“决斗”,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周岩,他已经为她解决了无数麻烦,她没理由像个拖油瓶和累赘一样,永远找他替自己收拾残局。
周岩看她一眼,把饭递过去,没有追问。
他很了解宴星沂,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喝这么多久,她是芭蕾舞者,对自己的身体和身材有严格的把控,也懂得克制。
可是今早他进她房间的时候却看到满室狼藉,地上和桌上都是被砸碎的酒瓶,可见她有过一场发泄。
她不想说,不代表他不会去查。
陪她吃完饭,宴星沂重新回卧房休息,周岩等她睡熟,确定她没有做噩梦后才离开,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是让杨临多关注奈德丽庄园的进出人员。
杨临记在心里,忍不住问:“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
周岩从车窗里看出去。
奈德丽庄园矗立在青川绿水间,森凉冷寂,华丽庄严得像一座古老的城堡。
在凝望许久之后,周岩才道:“有点担心。”
杨临笑了笑:“先生也有担心的事啊。”顿了顿,忽然领悟:“原来先生是担心小姐,我会多注意的。”也只有宴星沂能让周岩这么费心。
杨临想的事和周岩思考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周岩担心的是俞凝会卷土重来。
他纵然能将俞凝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总归顾忌着宴星沂,俞凝是她的母亲,他不想因为这个女人让宴星沂和自己生分。
手机忽然震动,杨临看到来电显示,连忙把手机递给自家老板。
周岩看到宴星沂三个字,有些讶异,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接通,男人还没来得及问话,清凌的嗓音传来,“周岩,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周岩愣住。
电话立即被挂掉。
几秒后,周岩还拿着手机停顿在那里,杨临觉得他的身体似乎有点僵硬,眼睛很久都没有动一动。
他试探问:“先生?”
周岩不紧不慢的放下手机,视线微垂,看着通话记录上的名字,慢慢牵起来唇角。
杨临惊讶的瞪大眼睛,当然,周岩不是不会笑,只是商人的笑,多半点到为止,一种谈生意的融洽和风雅,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悦。
这一刻就像天方夜谭,他竟然在周总的脸上看到显而易见的温柔。
杨临知道,这只属于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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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回礼,宴星沂也捏了一只小熊送给宴徊,在离开庄园之前放在宴徊的门外。
回舞蹈基地,自然要经过剧组取景的地方。老远就看到不少机器在运作,工作人员跑来跑去的呼唤演员做准备,替身也扎堆,化妆师和助理们随时为明星待命,大家都很忙碌。
宴星沂没兴趣多看,从人少的地方穿过,还是有人挡住去路,是上次那个被她救下来的女生,叫做……于诗是吗?
“有事?”
于诗紧张得脸都有些发白,她这几天了解过宴星沂的背景,不知道还好,深入了解之后才深深感受到震撼。
这姑娘不仅是巨富之家的大小姐,身边还有周家太子爷周岩做靠山,亲哥哥也是个厉害人物,当真是惹都惹不起的人物。
光是被这样不言不语的看着,就够于诗紧张的。
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出身也比不上人家,不太敢看她眼睛,躲闪着宴星沂的目光,慌慌张张的把自己手上攥着的袋子递给她,“宴小姐,您好!这是我亲手给您做的舞蹈服,我跟舞团的人打听过您的尺寸,一定合身的!希望您不要嫌弃,请您收下吧!”说到最后,她已经紧张到弯腰鞠躬。
宴星沂盯着她额头沁出来的汗,头一次开始自我审视,她有这么可怕?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
走远几步后,忽然听到身后讥讽的声音。
“也不看看自己那寒酸样,宴小姐会要你的舞服吗?人家的舞服都是专门订制的,随便一件都够你花一年!”
“……我只是想报答宴小姐的恩情……你怎么能那么说……”
“我说得不对吗?你好好照照镜子吧,你配和宴小姐说话吗?自己什么阶层不知道吗?”
宴星沂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还是那个杜倩,正颐指气使的教训于诗,轻蔑得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而于诗畏畏缩缩的拎着袋子站在那里,不敢顶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宴星沂其实不是见义勇为的人,这样烂俗的世界,再多的好人都救不了,可是她又想起刚刚于诗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希冀。
亲手做的舞蹈服么?倒是新鲜,她还没有穿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