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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每天都在装柔弱 第11节

      杜瑞脸上笑容一僵。
    第13章 你跑什么
    谢有为看着一群人飞快把桌椅摆好了,也不能再挑翟深的刺,揭过这一茬,开始高谈阔论对高三七班的学期安排和未来畅想。
    没了翟深的事,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头一埋,在谢有为慷慨激昂的动员演讲中又睡了过去。
    隐约中他听见身边的位置有人挪动板凳坐下,然后就没了其他声响,不知过去了多久,尖锐的上课铃声将翟深惊醒,他甩了甩已经发麻的手,换了个姿势,接着入梦。
    谢有为走到翟深身边拍了拍他的桌子,翟深眯着眼抬头,谢有为轻咳两声,语气严肃,“上课了,好好听课。”
    说着,他又冲着全班同学道:“我作为新的班导,有我自己的目标和要求,各位已经进入高三了,收起懒散地那一套,规规矩矩学习,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上课睡觉,电子设备也不允许出现在班级里,我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也不会让你们放弃自己。”
    他说得唾沫横飞,翟深在他身后撑着下巴,艰难地睁开眼睛。
    赵颖抱着教材走进教室,看见谢有为冲他微微一笑,谢有为点点头,从后门离开教室。
    陶冀往窗户看了两眼,确认谢有为已经离开,这才回头对翟深道:“哥,我刚刚为你算了一卦,碰上谢有为这个班导,你的噩梦来了。”
    翟深翻了个白眼,用得着陶冀说?他自己也算出来了!
    谢有为走了,教室里骤然间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向赵颖提问,赵颖一直保持着微笑,耐心回应大家。
    翟深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能维持的那种,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翟深偏头看向自己的那个白得发光的新同桌。
    新同桌正在整理陶冀他们搬回来的书本,各种习题试卷堆了整个桌子,他不紧不慢,袖口向上挽起一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翟深竟然会觉得他青筋明显的手臂会很有力量。
    翟深摇了摇头,竹竿似的手臂怎么可能会有力气,一定是没睡好大脑出现幻觉了。
    他看着看着,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手臂一滑,脑袋差点砸在桌子上。
    翟深下意识去看身边的新同桌,想知道小白脸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尴尬的一幕,小白脸还在整理书本,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如同施舍一般侧目看了过来。
    翟深也不知道刚刚他眼角的余光到底看没看到,有些欲盖弥彰地冲对方凶道:“你动静小点,吵到老子睡觉了。”
    裴征侧目,看见翟深如同国宝一般的乌黑眼眶,又偏回头继续整理,没有回应,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自己这是...又被人挑衅了?
    翟深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那只白中透粉的耳朵上,他很想捏上去,然后狠狠拧一把。
    耳朵既然不用,不如捐给需要的人。
    翟深的眼神攻击性很强,没睡好的人就像伺机而动的猛虎,新同学这会儿好像才感觉到危险,声音平静而淡定:“班导说上课不让睡觉...”
    翟深:“……”
    翟深惊了,他在七班这个好学生云集的班待了两年,从未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裴征,你属狗的?这么听话。”
    裴征目光冷了几分,整理书本的手微顿,“属兔。”
    翟深瞬间笑醒了,这家伙是真听不懂他在骂他还是假听不懂?
    没了睡意,翟深抬头看了眼讲台,看大家和赵颖畅谈高三的学习状态,他估计这节课也上不了了,索性趴在桌子上调戏新同桌,“那我比你大一岁啊,叫一句好哥哥让我听听。”
    裴征手里一只黑色中性笔捏得规规矩矩,不转笔也不乱涂,翟深看得新奇,原来正经的尖子生是这样?不转笔也能写出题?
    “他们都比我大。”裴征说。
    翟深摇头,“那不一样,这是我的地盘,你进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话。”
    裴征把桌子往外拖了拖,用实际行动和翟深拉开距离。
    翟深气笑了,长腿一伸,勾住桌腿,直接把他的整个桌子拖了回来,两个课桌相碰,比之前的距离更近,“老谢让你坐我旁边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得挺爽快吗,现在跑什么?”
    他们俩之间动静有点大,引得前排同学频频回头看热闹,翟深跟这群人早就熟透了,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丝毫不在意。
    终于有同学忍不住开口调侃翟深道:“翟哥,你可别欺负新同学,不然他去找谢老板哭诉,那被削的还不是翟哥你嘛!”
    好家伙,这谢有为当班导也不过才半天,外号就已经被盘出来了。
    裴征打举报电话的事儿早就在那天去小卖部之后,被王旭那几个嘴大的给说得人尽皆知,所以这回俩死对头坐同桌,大家都乐得看热闹。
    裴征那种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就不说了,就翟深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到今天都没什么动作,那估计就是在挑个吉时干票大的。
    就是…这次吉日来得好像有点晚。
    毕竟之前高一那会儿,高三的几个人阴了翟深一把,把他关在体育器械仓储屋一夜,第二天早上值班老师发现时翟深什么也没说,抓了抓头发睡眼惺忪地回班级上课了。
    所有都以为翟深怕搞不过高三的,所以选择息事宁人,谁知几天以后周五放学后,那几个高三的在校外被人闷头干得鼻青脸肿,一个也没少,更绝的是,翟深把他们衣服扒了,让他们光着腚儿在火葬场隔壁的小黑屋待了一夜。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给几个高三生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只知道在那以后,他们告别了做混混,奋发努力学习,成为一中的一段佳话。
    也因为这事,翟深的名字被广为流传,大家都知道翟深一打五不带虚的,把混混教育成了好学生,比那几个人的爹妈都牛批。
    翟深闻言看了眼旁边的小白脸,他果然是被人注意到了就有些拘谨,装模作样翻开书在做题了,翟深嗤笑一声,往裴征那边挪了点,“不会吧,小白脸,我都这么热情了,你不会还要举报我吧?”
    裴征憋得脸红,落笔的速度越来越快,翟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后笑得花枝乱颤。
    裴征停下笔,偏头看了他一眼,清早的阳光照在他的课桌角,翟深像个慵懒的大猫,趴在自己身边,额前短发杂乱,眯着的眼中全是欢快,失去了平日的犀利感,唇红齿白,笑得格外灿烂。
    陶冀不解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他们不是有过节吗?怎么好像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相反还有种意外的和谐。
    他翟哥还在笑得不停,似乎笑点就长在了裴征身上。
    真tm像个鬼故事。
    “哥,笑什么呢,没回头我还以为母鸡在下蛋了呢!”陶冀用手肘捣了捣翟深的课桌。
    翟深伸手就是一巴掌,在陶冀的后脑勺拍出清脆的声响,“滚你丫的,爪子痒了?”
    陶冀抱头干笑两声,转过身撑着下巴看猴一样盯着裴征,似乎也想学学他翟哥看裴征身上哪儿好笑。
    被两双眼睛盯着,裴征终于有了其他的反应,他抬眸冲陶冀道:“谢老师来了。”
    陶冀想也没想立马转过身端端正正坐好,那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翟深偏头看了眼窗外,空无一人,哪里有谢老板的影子,裴征他刚刚都没往窗外看,张嘴就来,也就骗骗胆子小的陶冀。
    陶冀端坐了几分钟,然后小心翼翼窥向窗外,没人?
    他瞬间松垮下肩膀,瘫坐在座椅上,缓了半分钟后回头找裴征算账,“裴征你个小骗子!”
    裴征手肘碰了碰翟深,翟深不动神色地撑起身子,摸了本书出来对着发呆。
    裴征微微垂眸不急不慢对陶冀道:“这回这来了。”
    陶冀把裴征的桌子一拍,气势十足,“你冀哥我还能被骗第二回 ?!”
    他话音未落,班级的窗户被人拉开,谢有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陶冀,你对着新同学指指点点干什么呢,不想听课就站起来,下节课也别坐了!”
    陶冀双目微瞠,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谢有为对上他的目光,黑着一张脸,“看什么,听不懂我说话?”
    陶冀默默转回去站起身,一脸的生无可恋。
    谢有为看了一会儿后离开,翟深用黑笔戳了戳裴征的手臂,“谢了啊!”
    裴征“嗯”了一声,前排的陶冀看向身后的两人,那表情有多可怜有多可怜,翟深没忍住,又趴在桌子上闷笑了起来。
    翟深笑够了才伸手捣了捣陶冀的腰,“哎,弟弟,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陶冀扭了扭腰,避开翟深乱碰的手,被他的好哥哥气得头都不肯回:“听过,刚听的!”
    翟深哈哈大笑,听见陶冀气鼓鼓地诅咒他,“哥你可别笑了,你身边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看看他说谎坑人都不眨眼的样子,小心迟早被他带沟里。”
    翟深瞥了眼他身边安安静静的裴征,乖巧又柔弱,刚刚还帮他躲过了谢老板。
    翟深眉头一扬,说得信誓旦旦,“不可能,你翟哥我智勇双全。”
    第14章 你玩不玩?
    开课时最能挫败学生傲气的是什么?毋庸置疑,摸底考。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谢有为站在讲台上,勒了勒自己的裤腰带,轻咳两声,一派要说大事的模样,把七班同学吓得不轻。
    “经过高三教师组讨论,决定在明后两天进行一次摸底考,根据大家的考试成绩做出具体的高三教学安排,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谢有为刚说完,七班就像在热油锅里浇了一勺水,炸得哪哪儿都是,闹闹哄哄的。
    谢有为扶了扶眼镜,看着大家讨论得火热朝天,只有最后一排的翟深和裴征,一个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一个规规矩矩坐着奋笔疾书。
    他的目光落在翟深身上,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翟深,这次是和十三中联考,平时学校内部比,七班可以不要脸面,但是这次你不能让一中没脸,别让我看见你又交白卷!”
    一天被特别点名两三次,翟深算是无语了,这谢有为接手七班,最看不顺眼的莫过于他翟深,但凡有一点把他踢出七班的机会,翟深觉得谢有为都会拼尽全力把握住。
    无数目光像他投了过来,翟深漫不经心地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班导放心,我绝对填满试卷。”
    谢有为点点头,还算满意翟深的乖觉,正巧手机铃声响起,他边接电话边朝外走去。
    全班还处于安静的状态,有人没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杜瑞看向身边的徐东奇,一拳头锤他手臂上,“你笑个毛?吓我一跳。”
    徐东奇摆摆手,“不是,我想说翟哥填满和白卷可能区别也不大。”
    杜瑞:人艰不拆。
    翟深抓起裴征放在桌子上的一包纸巾,精准砸到徐东奇头上,徐东奇被偷袭,“嗷”了一声,四处张望,“谁砸我,哪个孙子干的?”
    翟深骂道:“我砸的,文综抄个题干老子还是能拿两分的,你瞧不起谁呢?”
    大家哄笑,徐东奇在这闹腾声中缩缩脖子,跟杜瑞俩咬耳朵去了。
    躁乱声中,裴征偏头看了他一眼,翟深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就已经开始在桌兜里摸索什么了。
    注意到裴征的目光,翟深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裴征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一处空着的桌面,“我的纸巾。”
    翟深:“什么?”
    裴征重复,“我的纸巾,被你砸了。”
    翟深抿了抿唇,回忆了一下,刚刚他好像确实顺手摸了个什么,他又朝着徐东奇吼着让把纸巾送回来。
    杜瑞笑吐了,徐东奇被砸了以后,还得把砸他的那玩意儿送回去,还能有人比他更惨?
    翟深把徐东奇递回来的纸巾还给裴征,继续弯腰在桌兜里摸,裴征看了他两眼,然后见着翟深辛辛苦苦把政治书掏了出来,翻到第一章 ,书面上没有半个字的笔记。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高三上的内容,一中在高二下学期的第一个月就已经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