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争吵
    双眼紧闭的店小二听到一声刺耳的摩擦，不像是刀切进肉里的闷响。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那大汉正平安无事地坐在原地。
    凶悍的小姑娘手里握着刀，刀身依旧雪白发亮。
    领头人合起颤抖的双手，冲柳昱抱拳道，“多谢少侠救命。”道完谢，他才急急扶起自家兄弟，大汉不过手腕上有几处血洞，并无性命之忧。
    柯年不在乎他死，也不在乎他生。她径自问柳昱：“你什么意思？”
    柳昱收了剑，脸上一如初见时的清冷，“几句口角，不至伤人性命。”
    他风寒大好，于是连声音也是清冷的，听起来威严极了，依稀是书里那个剑修师尊应有的大义模样。
    柯年问他：“他可以伤人性命，我不能伤他性命？这是什么道理？”
    “方才，他并无伤人之意。”
    “所以，”柯年步步紧逼，“你也觉得小白只是个畜生？”
    柳昱一愣，看向柯年脚边的猎犬。忠心的猎犬同他的主人一般愤怒，戒备地冲柳昱龇牙，似乎柳昱……不，于柯年来说，柳昱的确只是外人。
    柳昱垂下鸦黑的睫毛，“某并无此意。”
    被二人抛在一边的猎魔叁人组注意到二人的争执，领头大哥开口为自家叁弟的救命恩人解围：“女侠，我家叁弟仗着一身武艺，骄纵惯了。他好面子，其实心里知道错了，请女侠谅解。”
    他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道：“这块元宝，就当是我们的赔罪。”
    柯年不为所动，她志在寻仙问道，要凡俗之物何用。
    思及仙路，柯年很快冷静下来。柳昱是她敲开昆仑大门的钥匙，如今还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
    她对柳昱确实有几分好感，柯年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身材样貌对她有十足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躺在她身下，任她玷污时的脆弱高洁。还有那被她诱惑，自愿沉沦的纠结情态。
    他凛然的凤眸染上情欲时，比他眼角的小痣更勾人。
    只短短几日，柯年就昏了头脑，选择性遗忘了柳昱为何如此温顺。今日之事终于将她点醒，眼前人，本质依然是书中那位剑修师尊。
    待他找回记忆与灵力，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正气凛然的昆仑剑君。凡人柳昱只是一抹短暂存在的虚影，像海边的泡沫，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日出时的消融。
    她努力回想着原着中的那些情节，告诫自己别真像那肉文女主一样天真愚蠢，沦落到被监禁亵玩的地步。
    柯年整理好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扔掉了手里的刀，算是退步。
    “我差你那点东西？”她冲那领头人说道，“你的少侠今晚倒是缺个房间。”
    语毕，柯年领着小白转身回房。
    柳昱默默跟在她身后，柯年头也不回地进屋，自顾自关上了门板，将他拒之门外。
    “少侠！”哪怕不愿去听，纸糊的门扉丝毫挡不住声音的传播，大汉粗犷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我等已腾出一间屋子，小二正在整理。”
    “不用。”这是柳昱冷淡地拒绝。
    那领头大哥又是几番相劝，最后叹息一声，告辞外出猎魔。
    一切复归寂静，柯年慢慢沉浸在修行中。
    太阳西斜，声音又响起，“少侠，你竟还在此处？！”
    “……”
    “那女侠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话。少侠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哄也不迟。”
    与柯年起了冲突的大汉插嘴道，“那小娘皮虽皮相能看过眼，但性格蛮横不讲理，少侠生得一表人才，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何必——”
    “休得无礼！”
    一时死寂。
    半晌，小心翼翼地赔罪声，“少侠，我等回房休息了，拐角那间空房还是给您留着，告辞，告辞。”
    夜深，柯年点了烛火，如豆的橘黄灯光照出门外，被一道人影阻隔，在门扉间映出男子健硕的轮廓。他身姿挺拔，哪怕只是门上的一道影子，也依稀透出主人的风华。
    柯年拉开门，那道黑色的剪影被色彩填满。
    柳昱抬眼，脉脉看来，声音带着夜露的水气，“年儿。”
    “进来吧。”柯年拉着他坐下，塞给他一个馒头，“赶紧吃点东西，还想生病吗？”
    柳昱率先道：“抱歉。”
    “你为什么道歉？”柯年不依不饶地问。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样显得太过亲昵，忙又补充道：“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柳昱将馒头放下，端起茶碗润了润干涩的唇，这才道：“年儿，你还生我的气？”
    柯年撇撇嘴，“我不气了。你快去睡吧，他们不是给你腾了间屋子吗。”
    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柳昱颇感头疼。
    既是修士，柳昱本以为柯年不像看起来这般年幼，但依据县口那则寻人启事，这确实只是个女孩儿。就连言行，也带着小孩儿特有的任性。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确实该被家人宠爱着任性，而不是在荒郊野岭露宿，与江湖草莽争凶。
    柳昱自觉嘴拙舌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让心上人展颜。
    他倾身凑近，见柯年神情虽淡漠，却没有拒绝，便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最后停在柯年耳边，用她最爱的潮湿声线呢喃着讨饶。
    柯年垂眼看向他的裤裆中央，随着她的凝视，那处慢慢支起了帐篷。柯年于是问：“你才刚惹我生气，现在又想弄疼我吗？”
    柳昱立刻想起了自己早上做的窘事，尴尬地在凳子上坐直。
    柯年勾了勾唇角，不带笑意，柳昱以为自己要被赶走了。但她只是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柳昱脱下了亵裤。
    她复又坐到塌上，一脚踩在地上，一脚点在塌上。
    那样娇嫩白皙的一双玉足，踩在乡野驿站的粗糙缎面上，几乎让人忧心它们会被划伤。
    柳昱盯着她裸露的纤细小腿，骨肉匀称的腿肚晃晃悠悠，裙摆随之起伏，陷入腿间的缝隙，是与他不同的平整。
    她向后撩了撩头发，“来啊，帮我看看，是不是还红着。”
    柳昱站了起来。
    他脑海一片空白，柳昱不曾经历过这档子事，既没有经验，也不了解。但他似有预感，迟迟不敢上前。
    唯一顺从了他的欲望的，是他的眼睛。他死死盯着她，盯着那处平整。
    “靠近点，”柯年嘻嘻笑着，“站那么远，看得清吗？”
    她声线柔和，但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句却好比天庭圣旨，柳昱依言走近。
    他们离得格外近，她从容地坐在塌上，柳昱低头看她，等她的指示。柯年却不再下任何命令，只用那双媚眼看他。素手一扬，提起了裙摆。
    这就足够了。
    剑君弯下高傲的脊梁，屈膝，跪在了女人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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