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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小乌龟”带来的刺激,完全不亚于那晚他在楼道里说的那句“即使时隔十年”。
    苏令嘉也没想到,自己纵横职场多年,多次在镜头前临时救场,却因为这声“小乌龟”呆在了原地。
    偏偏岑司靖还像是火上浇油般,又浅笑着说:“看来,你也没忘记‘小乌龟’。”
    苏令嘉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好心,费这个心力来关心他有没有被刚才的闲言碎语伤到。
    她回过神,偏了偏头,随后又直直地看向岑司靖,从容一笑:“什么没忘记?我只是觉得岑作家到了这个年纪还喜欢给人起外号,的确让人惊讶。”
    说完,她便抬抬下巴,径直往演播厅走去。
    岑司靖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想起刚刚她脸上的浅浅绯红,嘴角蓦地滑过一丝温润弧度。
    录完节目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岑司靖与工作人员们告别之后,一抬头,恰好看见苏令嘉的背影离开演播厅。
    与此同时,刘浩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车子已经开到广电大门口。
    岑司靖又朝演播大厅出口看了眼,快步出门。
    走廊里只剩几个收工的工作人员,岑司靖左右看了看,也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些失落。
    今晚天气不错,云开雾散,墨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温柔却也清冷。
    宁城广电大楼就坐落在金沙江畔。
    宁城是个不夜城,金沙江上更是灯火摇曳,游轮往来穿梭。隔江而望,对岸的万家灯火,亦在夜色中为这座城市添了些许温度。
    岑司靖坐在副驾,目光从窗外收回,过了会儿又抱起双臂,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结束白天的行程后,又紧接着进演播厅从傍晚工作到半夜,的确太消耗精力,连他都有点吃不消,也不知苏令嘉能不能适应这种高强度工作。
    可转念一想,当初在嘉宾遴选会议上看过的视频又从脑海中冒出来。
    岑司靖想,苏令嘉大概从入行那天起,就在每天高强度工作,或许这样的日程安排,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也许是因为想着苏令嘉,许许多多与她相关的记忆便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岑司靖甚至觉得奇怪,为什么每一次他被人中伤,苏令嘉总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又那么勇敢地为他站出去。
    其实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流言蜚语。父亲岑行健与母亲章桃李的事业,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样一帆风顺。
    当年的《双娇》之后,岑行健借着这股东风,又投资了一部大制作电影,原以为能更进一步,却不想赔到几乎倾家荡产。
    岑司靖永远记得,小学二年级时,他每天出门上学都躲躲藏藏,生怕被债主们截住。而岑行健为了维持公司,每日东奔西跑,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暂时将章桃李与岑司靖送到云城外婆家暂避风头。
    似乎总有大人喜欢开些自以为没有恶意的玩笑,岑司靖始终记得刚到云城时,总能听见有人对他说:
    “你爸爸不要你跟你妈妈了。”
    “你的爸爸妈妈其实早就离婚了。”
    “你爸爸在外面事业有成还找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所以才故意把你跟你妈送回来。”
    每当他因为这些话,像只小狮子一样对那些人嘶吼,章桃李总会及时带他回家,温柔而坚定地告诉他:
    “不是这样的,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们。因为我们家遇到了困难,如果我们一直呆在爸爸身边,我们会有危险,爸爸也不能专心做事。爸爸在为了我们一家人的未来努力,妈妈也在努力写剧本帮助爸爸,我们一家人要一起努力,明白了吗?”
    童年的一些场景,奇异地刻在了记忆里,任凭时光飞逝,也无法磨灭。
    岑司靖想到些什么,睁开眼,从口袋中摸出一颗奶糖,摊在手心。
    当初章桃李为了哄他,还拿出一颗大白兔对他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吃一颗大白兔,所有的不开心就会自动消失了。”
    他擦着眼泪吃了一颗糖,又说:“可我还是不高兴,怎么办?”
    章桃李便教他折星星,告诉他,把心愿写进星星里,就一定可以实现,这样就能高兴了。
    后来他因为蛀牙改掉了吃糖的习惯,又因为进入初中,发现折星星太娘,改掉了折星星的习惯。
    可是,某个小笨蛋却始终坚信着孩提时期的童话,还一直拿来安慰自己、安慰别人。
    岑司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天下来的疲倦暂时消散。他无声一笑,拆开糖纸,将奶糖放入嘴里。
    其实,闵章文化在他念初一时就已经重新步入正轨,但因为担心转学影响他的学业,岑行健与章桃李便始终维持着“异地恋”。
    只不过,真正的爱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消失,岑司靖懂事之后,就明白父母始终爱着彼此,也爱着他。
    虽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传言,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但他也不至于因此与人争执。
    倒是那只小乌龟,明明自己被欺负都可以忍,偏偏能因为别人说他不好,而站出去跟人理论。
    岑司靖支肘撑着太阳穴,另一手打开手机屏幕,看到壁纸上苏令嘉拿着话筒在矿难现场播报的照片,浅浅一笑,又重新将手机按灭。
    前面红灯,刘浩从刚才就看到岑司靖在吃糖,以为他饿了,停车之后便低声问:“岑哥,等会儿要不要下去帮你买点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