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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今天面对你的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我希望从今以后,你可以和良期断绝联系,这样对彼此都好。”
    宋之问的话说完了,他对面的何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言不发。
    “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与社会常态相异的行为,说来简单,做来很难。”宋之问说,“试图改变自己内心的根基谈何容易,退步才能换来解脱。”
    宋之问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敲醒了何逊。
    此时的宋之问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话起到了与他预期相反的作用。宋之问调查过何逊的背景,知道他是在传统的家庭中成长,支持儒家文化,同时,他也清楚他刚刚说的话对于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家伙,是多么大的打击。
    在宋之问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何逊抬起了头。他看着宋之问的目光里揉杂了太多的情绪,宋之问一时区分不清,只感觉到他的眼神不复刚才的暗淡。
    “你……”
    宋之问刚张口,嘴唇上就受到何逊的迎面一拳。
    何逊这一拳又急又狠,宋之问完全没预料,猝不及防向后倒在床上。
    宋之问被打倒后,立马弹了起来,手里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做好和何逊打一架的准备。
    但挥出这一拳的何逊却没了打架的意思,他的肩膀耷拉下来,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宋之问被他无常的行为搞混乱了,锁着眉头。
    “改变是很难。”何逊看着宋之问的伤口,说了一句,说完就默默地倒在了床上。
    被打了一拳的宋之问,抬手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嘴角,心里是欢喜的。何逊的这句话就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说明他打算彻底放弃徐良期。
    宋之问也向后仰到在床上。
    宋之问和何逊两个人,占据了大床的两头,心里各自盘算着。
    0076 新年
    新年的来到,齐响的鞭炮声赶走了人们一年的劳累,在此起彼伏的响声中,老少同堂,觥筹交错,共同开启对新的一年的期许。
    中国人对新年的重视不必提,天大的事,只说一句“大过年的”都能化解。新年在人们的心中种下一颗新的希望种子,等待它来年长成茂盛的小树。
    大雪终于停了,地上堆了几层厚厚的雪,有调皮的小孩在故意在雪堆上画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形,等着路过的人猜。可还没等路人猜呢,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阵阵小雪,给原本的雪堆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面纱。
    徐良期看着窗户上的小雪花,晶莹剔透。
    自徐良期记事起,何家和徐家两家人总是在一起过年。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却亲热得像一家人,不分彼此。
    大多时候,两家人的聚会在徐家举行。徐家的客厅大,容纳两家人绰绰有余。
    每到过年时,徐爸爸就把仓库里的大圆桌搬出来,提前擦好,摆在客厅里。
    大圆桌是徐良期爷爷留下的,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木匠,家里的家具都是自己一手打磨的。老爷子去世后,徐爸爸也不舍得扔掉这些老旧家具,原封不动地都堆在仓库里。
    只在过年时,把这张足够十几口人围着坐的桌子搬出来。
    老一辈的亲戚朋友都多,徐爷爷做这张桌子时是数着自家人的数做的。可现在,一家人的人数寥寥几个,大桌子总显得有点冷清。
    徐妈妈劝过徐爸爸,让他别再费劲把桌子从仓库搬出来。硕大的桌子一摆,人走来走去也不方便。
    可徐爸爸执拗,偏要用这张,徐妈妈也就不管,由他去了。
    一张圆桌,围绕着七个人。何家三口,徐家三口,外加一个宋之问,人和人之间隔着一臂多的距离。徐爸爸坐上位,右手边坐着徐妈妈,左手边依次是何家三口人。
    往年,徐良期都是要挨着何逊做的。桌子虽大,但她总喜欢紧挨着何逊,这样她才能及时抢他剥好的虾,偷着在桌子下做些小动作。
    今年,多了一个宋之问,徐良期和何逊就被隔开了。
    徐良期平常最爱耍宝,还未过凌晨,就吵着闹着要红包了。今年却安静地异常,连夹菜的姿势都稍显忸怩。
    一桌人,只有何家父母是真正开心的。徐爸爸徐妈妈说话间忍不住观察何逊,就怕大过年的闹出点事,心里总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