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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伽伊转身离开:“走吧淑慧,不买了。”
“啊?为什么啊?”袁淑慧追上她。
怕回忆。
珍妮曲奇的味道,是霍景澄的味道,既然是想和过去道别,就没必要再去回忆。
后来的行程,石伽伊毫无异议地跟着袁淑慧走,路过重庆大厦的时候,她想进去看看,被袁淑慧拉回来:“这里很乱,哪个国家的人都有。”
石伽伊因为《重庆森林》爱极了王菲,曾经心心念念想来重庆大厦,现实却让人驻足。
她还很喜欢香港的地名,奇怪又莫名的好听,让人无从猜测由来,看着路标上的名字,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租碟片看老港片的年代。
后来,她们去茶餐厅吃饭,叉烧饭里的叉烧很甜腻,去牛奶公司吃的甜点反倒淡淡的极合口味。
晚上两人去庙街夜市瞎逛,十一二点的时候夜市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警察穿着制服开着机车巡逻,人流多的马路有交通管制,只许行人通过,机动车全部禁行,石伽伊跟着袁淑慧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小吃店会买点小吃边走边吃。
“你听陈奕迅的新歌了吗,去年发的那首《好久不见》。”石伽伊问正在大快朵颐吃鱼蛋的袁淑慧。
“我听过粤语版的,怎么了?”
“国语版里有一句,‘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像不像现在的我?”石伽伊想,这些路走完,回去就忘了他,也挺好。
她不停地暗示自己,真的挺好。
回程的公交车上,石伽伊打开MP4,插上耳机听了一路的歌,袁淑慧贴心地没去打扰她。
外面下起了小雨,车窗外的景色浸在雨幕中,耳机里陈奕迅缓缓唱着: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车子停在了公交车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一个高挑清俊的男人从街边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拿了一盒烟,他站在垃圾桶旁拆烟盒的塑料纸,随意抬头看了眼,突然怔住。街对面的公交车上,绑着丸子头的女孩戴着耳机,眼眸垂着靠在玻璃窗上,男人怔了半晌后,突然拔腿狂奔,不顾路上的车流,神色慌乱,而公交车里的女孩却毫无察觉,从车子启动直至离开车站,女孩都没看窗外一眼。
有过路的车子因为被男人挡了去路,停车骂他,他理都没理,继续去追公交,而香港的公交,从来都是见缝插针,一点儿空都能塞过去加油门离去,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公交车,焦急地要去拦出租车,却被一辆车上的人叫住:“Ginath,着急去哪儿?没开车吗?”
来人是他的朋友张经纶,张经纶在律政司工作,霍景澄的律所与他在工作上多有接触,再加上张家和霍氏也算世交,一来二去的,霍景澄与张经纶便成了熟稔的朋友。他开门上了张经纶的车子,边系安全带边说:“追前面的公交车。”
张经纶一脚踩下油门,性能极好的车子“嗡”的一声立刻冲出去,顺便奇怪地看了霍景澄一眼:“怎么了?”
“看到……一个朋友。”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石伽伊,夜半时分,灯光昏暗,还下着雨,就是像,很像,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追上去看一眼,天知道他这些年,找她快要找疯了。可偏偏,等了一个红灯后,再追上公交,末班车上,只有三五个人了,哪里还有那个女孩。
霍景澄立刻又让张经纶往回开。
“到底是谁呀?打个电话不成吗?”张经纶问。
“失联好几年了。”
“男的女的?”张经纶来了兴致,“有情况啊霍小公子。”
他没有理张经纶,只是盯着车窗外,想在街边找到女孩的身影,可是,直到回到他买烟的便利店门口,也没再见到。
霍景澄沉默地在车里坐着,张经纶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好在张经纶脾气好,陪着他坐着,不知何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霍景澄:“对了,你老爸的病情怎么样?我看有媒体报道说加重了?”
霍景澄点了根烟,顺手递给张经纶一根:“最近不太好,请了国外专家团过来,准备做手术。”
张经纶接过烟,拍了拍他:“你们那个小妈还在贴身照顾你爸?你相信她啊?万一想早点分遗产做点什么手脚……”
“不会,”霍景澄朝车窗外吐了口烟,“她不会。”
“呦,你们关系还挺好?”张经纶想到最近听到的风声,“景豪他老母不是私下找人要搞她吗?”
霍景澄终于不耐烦:“这么三八?我车子在那边,我走了,谢了兄弟。”
“透漏点啊,你们家的事比电视剧好看啊。”张经思∏暮∏团∏队∏整∏理∏纶在后面喊,霍景澄突然回头,又走了回来。
张经纶笑道:“良心发现了?”
霍景澄嘴里叼着烟,伸手勾了勾:“给我纸笔。”
张经纶拿给他,霍景澄写了石伽伊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将纸递回去:“找人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入港航班记录,我没有她的护照号和通行证号,可能会麻烦一些。”
张经纶看了看名字:“你得告诉我她是你的谁。”
霍景澄摩挲着右手手腕上的文身,离开前,说了个字:“命。”
林止和江启在石伽伊到香港的第三天后匆匆赶来,带了公司高层等人住进了石伽伊所在的酒店,即使那里离港交所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