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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爸爸给壁炉加了炭,不一会儿,屋内的温度升上来,暖烘烘的。
“景澄家里习惯喝茶吗?”老爷子问。
“喝英式红茶,或者奶茶。”霍景澄品了口老爷子泡的茶,将小茶杯在手指中转了个圈,神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不喜欢。
众人闲聊时,石妈妈突然说起中午的烟花,石伽伊垂眸喝茶不参与讨论,一直沉默的霍景澄却问石伽伊:“你应该看到了吧?中午的烟花不是你的那个男同学特意为你放的吗?”
喝茶的石伽伊突然咳嗽起来,猛烈地咳嗽,茶杯里的茶水在晃动下全部洒到了霍景澄的裤子上。霍景澄挑眉看她,石伽伊抿着嘴瞪他,样子比他还凶。随即,霍景澄嘴角轻轻一扬,竟然笑了,带了丝挑衅。
“石伽伊,跟我来书房。”石妈妈放下茶杯,冷着脸发完话,率先起身离开。
石伽伊站起身,抽了纸巾,经过霍景澄身旁时重重地将纸巾拍在他的肩膀上,用嘴型对他说:“你、等、着。”
老爷子呵呵一笑,给霍景澄添了茶:“景澄,跟我说说,你说的给伊伊放烟花那小子长得俊不俊?”
“丑。”霍景澄淡淡地道。
“那不行,配不上我闺女。”石爸爸撇嘴,摇头。
石伽伊被罚在书房抄书,语文书上的重点诗词,软笔、硬笔各来一遍,等石伽伊抄完时,全家都睡了,她强顶着困意洗漱完,倒床上便睡去。
石伽伊一夜无梦,直到清晨,迷迷糊糊中醒来,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霍景澄这个奸诈小人算账。没想到,她跑到西厢房时,霍景澄却不在,而且连行李箱都消失了,算账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只有种人去楼空的凄凉感。
石爸爸打着哈欠从外面回来,石伽伊拦住他:“景澄哥哥呢?”
“连夜回香港了,我这刚从机场送他回来,可困死我了。”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
“啊?为什么呀?”
“我哪知道为什么,知道家里出事了吧。”
“出什么事了?”石伽伊好奇。
石爸爸往东厢房走,准备睡个回笼觉:“小孩儿不能打听的事儿。”
石伽伊想,一定是霍景澄妈妈的事,他妈妈好凶,她还记得他妈妈很凶地吼霍景澄。
“对了,他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吗?”石爸爸突然想到什么,问她。
“没有呀。”
“那他昨天都做了什么?”
“在胡同里晒晒太阳,听听墙角,看看书吧,也没做别的。”
石爸爸没打听出什么,回了房间。
石伽伊回去将自己的枕头、米奇玩偶、书包之类的东西又搬回了西厢房。西厢房还是她搬走时的样子,霍景澄没留下任何痕迹,要不是红木桌子上摊开着她昨天带来的周刊,仿佛他从来没住在这里过。
石伽伊拿起摊开的那一页看了看,左边是香港明星的花边新闻,右边是豪门秘闻,无非是哪个富豪在外面养了女人,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地位直逼大房,石伽伊嘀咕这霍景澄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八卦。她刚把周刊合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几下翻到刚才那页。
那篇豪门秘闻的文章标题是——霍氏豪门惊爆丑闻,霍景豪不是霍隽唯一继承人,知情人爆料霍隽外室及其儿子所住豪宅奢华堪比霍宅。
配图上的霍隽就是霍伯伯,另两张配图一张是霍景豪及其母亲,另一张……是偷拍,但石伽伊还是一眼看出,那是霍景澄,他在为一个戴着大檐帽的女人开车门,石伽伊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应该是他的母亲了。
那篇文章将霍隽外室以及霍景澄描写得十分不堪,仿佛他们为了抢夺霍家财产无所不用其极,石伽伊却不信霍景澄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冷漠高傲了点,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他是个平和的人,很安静,很好相处。杂志上将他写得不堪入目,石伽伊越看越来气,憋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去书房用石爸爸的电脑,发了封邮件给杂志社。
石伽伊狠狠按下回车键后,一笑:“爽了。”
石爸爸凑过去看了石伽伊的邮件,赞许又欣慰地摸着她的头发:“这么相信你景澄哥哥?”
“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一看霍景澄就是将钱财视为粪土的人嘛。”
石爸爸“扑哧”笑了:“女人个屁,黄毛丫头。”
石伽伊不满:“您严肃点,让我们俩继续友好交谈。”
“成,闺女你继续说。”
“您之前说不能告诉小孩的事就是这个事吧,霍景澄是霍伯伯和别的女人生的?”
石爸爸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没杂志上写得那么夸张,那种只想夺人眼球的杂志只会耸人听闻,大家随便看看,都不会信的,还有,霍家的事很复杂,是非对错很难断。”
北京的冬天总是很冷,这一年雪下得也极少。过完年没几天,石伽伊就回到学校上学,学校里四处贴着备战高考的标语,老师也是三天两头为大家打气。平时不紧不慢的石伽伊,在大环境的影响下,竟然也有点紧张起来,埋头苦读的这些日子,便很少想起霍景澄。
石爷爷除了喜欢老城墙旧家伙什儿,还和别的老头儿一样喜欢鼓捣花鸟鱼虫。这年开春,早早地找人在庭院里搭了葡萄架,又移来了葡萄藤,嘴上说着给石伽伊种葡萄吃,其实是怕夏日来后日头太大晒得石雕鱼缸里的鱼儿们翻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