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被害者的角度，接受大家的同情，她第一次听到别人的指责。
    【这话有点过了吧……她也是受害人】
    【emmm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我也是为了艳艳……”
    她想解释，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如果你带着女儿离开，她虽然没有爸爸，却不用接受暴力。”
    “你有没有想过，你希望她有个健全的家庭，可你们现在这样的家庭，本来就是最大的不健全。”
    “我听说你们家是你养家，你有能力带着女儿一起过，你只是不够勇敢，你在用自以为正确的办法，让你的女儿接受了不健康的成长。”
    弹幕突然停了，谁也没有说话。
    白嘟嘟一顿：“我们可以救你一次，救不了你一辈子。”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和孩子。”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和孩子。
    赵彤思索了很久，眼泪终于缓缓顺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
    被家暴的时候她没有哭，被邻居指指点点的时候她没有哭，一个人负担家里的全部开销顶着巨大的压力她也没有哭，但此刻，她的眼泪突然止不住了。
    从前的她，像一个被磋磨得没了脾气的机器，现在终于被按下了一个名为“母亲”的开关。
    她把拳头咬在嘴里，想不发出哭声，沙哑绝望的声音却怎么都止不住。
    多年来的恐惧和委屈，终于随着哭声发泄出来，她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哭了几分钟，却像一辈子那么漫长，在场的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弹幕也没人发声。
    终于，她把眼泪擦干了，一把搂过女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我……我没上过学，如果我想强制离婚，该怎么办……”
    第20章 叔叔　　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
    【草，我跟着哭了】
    【我也是，又心酸又开心】
    【本人xxx律师事务所金牌律师，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免费帮忙打官司直到离开这个家暴男！】
    【把这条顶上去！】
    ……
    白嘟嘟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林毅。
    林毅自然懂她的意思，对赵彤承诺：“天瑜娱乐司法部会对这个官司负责，直到你们得到满意的结果。”
    赵彤和孔艳艳很快被节目组安排的车子接走了，林毅示意摄影师把直播关了，他们这组到这里为止没有什么好拍的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她能顺利离婚吗？”
    “应该可以，孔为民多次家暴，没有工作，提出司法离婚，孩子应该也可以判给母亲。”
    白嘟嘟独自走在前面，林毅突然停了下来。
    白嘟嘟回头：“怎么了？”
    “你会对人类感到失望吗？”
    白嘟嘟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有点，但是其他人，都很好。”
    似乎是林毅脸上的神色让白嘟嘟有些不忍，她接着解释：“刚刚赵彤和我说，村子里其　　他人给了她很多帮助，她上班的海鲜加工厂老板也经常关照她。”
    “坏人多，好人更多。”
    林毅失笑摇头，他在担心什么。
    他快步上前，咕噜了白嘟嘟的头发，直到柔顺的卷发变得有些凌乱。
    白嘟嘟也很乖，没有反抗，只是在林毅揉完之后偷偷掏出了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想跟你说些事情。”林毅走在白嘟嘟身旁。
    “嗯，你说。”
    “我也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但你为什么给自己发好人卡？”
    “哈？你还知道好人卡？”
    “我当然知道。”
    “我是想说……咳咳，网上那些，说我生性风流的，都是假的。”
    林毅放慢语气：“我还没谈过恋爱。”
    “林老师。”
    “嗯？”
    “你脸红什么？”
    ……这小人鱼是故意的吧？
    两人最后没有回住的地方，而是转道去了莫宁郁那组任务的地方，海滨小学。
    是白嘟嘟提意的，她觉得刚刚那个小两脚兽很可怜，想看看其他两脚兽是什么情况。
    海滨小学是镇子上的一所公立小学，现在政府政策好了，学费全免，还给孩子们提供早餐和午餐，镇子里的渔民门平时工作忙，都把孩子送到那里上学。
    这些镇子里的小孩和城里的很不一样，父母大多是散养，都皮的很。
    他们到的时候，席慕正焦头烂额地在解决小孩子们的纠纷。
    说是小孩子也不准确，席慕和莫宁郁负责的班里是小学六年级，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懂得道理都懂了，却也带着一些残忍的天真。
    他们之所以被安排来带这个班的小孩，是因为班级里出现了孤立同学的现象。
    班级里有个沉默的单亲小孩，是个小男孩，她的妈妈是外乡过来的，同学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
    小孩很沉默，成绩特别好，因为孤僻性格被班里一个孩子王带头孤立。
    “我们没错！是他自己不和我们玩的！我妈妈说他没有爸爸！我们才不要和野小孩一起玩！”
    “你怎么说不听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不想着学习人家，怎么还搞孤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