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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以为小孩儿不记事,其实八九岁的年纪,能记很多事了。那一年,她被一只突然出现的牛叼走,那只牛会说话,还说她吃了它身体的一部分,要她还给它。
张苗没见过会说话的牛,也不知道如何把已经吃下的东西还回去,只能一个劲的哭,最后那只牛张大着嘴朝她而来,似乎要把她一口吞吃。张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哇的一声哭得更惨烈些。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张苗突然捂住头,觉得有些头疼。
后来好像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三两下就收服了那只牛,还将她抱了起来,轻声哄着,很温和的样子。
只是不知为何,张苗怎么都想不起男人的样子,好像有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严严实实遮着男人的脸,故意让她看不分明一样。张苗突然生出执拗,非要看清男人的脸,在意识里强硬地挣扎起来,总算让云雾散开,一张温和宽厚的脸这才露了出来。
张苗吃惊极了,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桌椅,身后椅子在地上拖曳,划出一道刺耳的刮声,她看着齐越道:“是你?”
齐越有些惊讶,尔后又恢复正常,只漫不经心地想着食心兽果然不俗,就算只是分到了那么一部分,也让他们远超凡人。
齐越朝张苗点点头,认了下来。
这次滕九横插一手,看她模样亦是不会回心转意,那么此刻也不需在张苗跟前遮掩什么,她总归是要知道这一切的。
张苗想起当年,她回家以后,父母只以为她是被人贩子拐去了,还好被警察发现不对送了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解释,默认了这个说法。只是还是连着好几晚梦见那只牛,听见它同她说,要她将东西还给它。
如果那时她应一声,会怎么样?
张苗不是没这么想过,可一种强烈的会失去什么的感觉阻止了她。张苗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她便不再做这个梦了。
而在那之后,也不知是被惊吓的补偿还是什么,她突然变聪明了许多。
邻居的叔叔阿姨和她爸爸妈妈聊天时总要夸上一句,将她这种突然聪明的现象概括为所谓开窍。张苗听多了,便也觉得真就是这么回事。
她后来再也没有碰见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如果不是齐越今日出现在她跟前,她几乎要以为那是她臆想出来的旧事了。
而现在,齐越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她又有危险了吗?
张苗想到这里,便也随着心意问了出来,脸上还有些紧张。
齐越听了,看向滕九,意思是请滕九解释。
滕九却也冷冷看向齐越。
齐越明白了。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和滕九的实力,脸上的笑变得愈发温和,同张苗说起了来龙去脉。
其实那只食心兽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被活生生分食以后,它怨气冲天,重新化作了生前模样,让分食它之人血债血偿。只有些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尝得了一口,它勉强维持着理智,没有大开杀戒,只是要去亲自讨回。却被一路查来的齐越寻个正着,制服以后带回局中。
食心兽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所见不过是它浓重的怨念。齐越让人超度了几回都没用,又不能再杀它一次,只好将它封印起来。
只是没想到,十四年过去,这食心兽的怨念一点都没被磨灭,反而愈发重了起来。甚至能诱导局里的人为它打开封印,害的齐越不得不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还得面对滕九的诘问。
齐越记得,滕九问他:“当年为什么不让他们把东西还给它?”
齐越和滕九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以为吃下去的东西要还就只能被人连皮带骨地重新吞进去。齐越如果想做成这件事,他有无数种可以不伤害到孩子们的方法。
可齐越没有。
他将食心兽关了起来。
齐越那时是怎么同滕九争辩的呢?
他说:“它杀了人。”
他当时已经想好要杀死它了,只是后来没成功。他当时想着,既然食心兽总归要死,那些东西便留给几个孩子又如何,也算是他们的一份机缘。
滕九道:“是那些人先杀了它。”
她不会遗漏那一点。
齐越道:“可它看起来和寻常的牛没有区别,那些人兴许不知道它是食心兽,只是把它当做普通的牛杀了,那又有什么错呢?”
不知是不是说完觉得对普通的牲畜有些不公平,齐越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素日也食用家畜。”
何必打抱不平。
滕九道:“我吃了家养的牲畜,若有一天这些家畜能有能力吃了我,我亦不会有怨言。”
她神色淡淡,并非为了堵齐越而说的气话。
齐越还没说话,滕九便已看向他,道:“就算他们误以为食心兽是牛,也总该知道,那不是他们的牛。”
食心兽虽相貌似牛,却多少有些异状,并不完全类等。但凡稍有观察,便不会错认为自家养的牲畜。
齐越一时哑然。
滕九道:“说到底,你只是更偏向人。”
想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了,虽说齐越和滕九都是上了岁数的老怪物,可齐越是一届凡人得了奇遇,才到如今超脱凡人的模样,滕九却是天上谪仙,态度多少有些不同。
齐越道:“那你要如何?”
他并不觉得自己被滕九说动,只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滕九闹翻。见滕九私下找他沟通此事,便知滕九也无意下他面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各退一步。
滕九道:“该还的东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