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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仙凡人,而是认真侧过耳朵听了起来。
    滕九也慢慢地沉浸在了所谓的故事,实际的回忆里。
    她没有骗祝明,她和滕六,确实曾是凡人。他们出生的年景不好,正巧碰上流离乱世,一方天下有十方霸主,今日你带兵打过来,明日我带兵打过去。人人都想要城池,土地,粮食,金银,刀剑和能打仗的兵将,没人想要这些快要饿死的老百姓。
    他们的父母死在了一个小霸主劫掠而过的军队手里,可才过一月,那小霸主便又死在他人手里。滕九二人连个可恨的人都没有,便在这世间失了牵挂,只剩下彼此二人。
    他们的住所第一次被强占而去的时候,他们尚且还能称得上是苦主,可当那小小的破房几经转手,最后竟也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使得他们连个有瓦片遮身的落脚之地都没有。
    那时滕六已经十岁,滕九方才五岁。滕九觉得,年龄小是自己的幸运,因为不曾见过太平盛景,纵使在乱世里吃尽了苦,她也不觉有什么。只她自出生起,便不曾见人笑过,世人多麻木,她面上便也带出几分残忍的冷静。
    乱世里只有几种人吃的饱,有钱的,有刀的,和有权的。
    可有钱的想要长长久久地保住脑袋,便要掏空钱袋子侍奉那些有刀的,否则脑袋会和钱袋子一起被刀斩下来,所以有钱的很快便没那么有钱,十成饱最后也变成五分。
    有刀的则是脑袋挂刀口,只看眼前食,有一餐算一餐,若不能割脑袋割出点名堂,手里攥着点权力来,早晚也要掉脑袋。
    至于那有权的,若不能变成最有权的,那么爬的越高,早晚有日跌的越重,摔得粉身碎骨犹未可知。
    在这乱世里,便没有能够独善其身之人。
    有钱有刀有权之人尚且过不好,滕九两人自然过得更差。
    他们根本吃不上饭。
    滕六开始给富户做活,起初对方不愿意收他,嫌他细胳膊细腿,干不了多少活,也怕他死在家中,晦气。可后来见他瘦归瘦,很有一把子力气,这才勉强收了下来。
    滕六一日能挣两个馍馍。
    他累了一天,却只吃一个,剩下一个拿给滕九,还非说自己在富户府上填饱了肚子,带了一个给滕九。
    滕九起初信了,将那馍馍吃得干干净净,后来夜里睡不着时,听到滕六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抬头,在黑暗里看见滕六眉头攒到一块,自欺欺人地装作肚子不饿。
    后来滕六再带馍馍回来,滕九便道:“哥哥,我不喜欢馍馍。”
    她掰了一半吃,将剩下一半还给了滕六。
    滕六脸上显出几分伤心难堪,默默将那一半接了过来,一点点塞到嘴巴里,尽数咽下。
    滕九看到滕六伤心,也想过要说些什么,可那天晚上,滕九听到滕六还是饿到睡不着,便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她吃的愈发少了,只人沉沉静静,看起来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滕六看在眼里,慢慢也就忘了担心。因着惭愧于自己每日只能挣来馍馍这种东西,他对滕九也说不出让她多吃点的话来。
    其实那段日子里,兄妹俩没有一天是吃饱的,可好歹有些吃食。而当富商被流寇所杀,全府上下被狠狠洗劫一番后,兄妹二人便连个营生都没有了。
    滕九最后是被饿死的。
    她一如既往地“嫌弃”了滕六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食物,静静看着滕六吃下,躺在他膝头同往常一样入睡,最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滕六将头磕破,才有个赤脚大夫愿意替滕九看看,只消一眼,便知她同其他大多数人一般,都是饿死的,已经饿死的人,再好的大夫都救不了。
    知道滕九是饿死的那一刻,滕六便明白了滕九说的一切话语背后的意义。他也是饿过肚子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饿得抓心饶肺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能咽得下去,而滕九却一直表现得那样平静无波,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见她在骗他,骗得那样认真,便真将他这个傻子给骗了过去。
    滕六没有比滕九多活几年。
    他随意投靠了人,拿着刀冲上战场,没多久便丢了性命。
    刀剑无眼,功夫再厉害的人,都有可能死在里头。有时活下来,是要看命的。
    第14章 六月飞雪(三)
    滕九其实不知道,是神转世成了人,还是人死后成了神。她同滕六在人间饱受饥寒,死后便成了霜雪二神,每至秋冬之月便将寒意挥撒人间,倒成了某种荒谬的因果循环。
    滕九说到这里,祝明感叹道:“神也会死啊,真可怜。”
    祝霁纠正道:“是神在人间的化身。”
    祝明听了便问:“那神仙会死吗?”
    祝霁本想说“神仙不老不死”,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而是看向了滕九。
    滕九道:“神仙也会死。”
    祝明突然觉得神仙和凡人也没有多少区别,重重叹了口气,从祝霁膝头爬了下去,心事重重地回了房。祝霁看他小小年纪一副沉重模样,难免觉得好笑,对滕九道:“他最近有个神仙梦。”
    这才成日痴缠着他想听故事。
    现下却是梦想破灭了。
    滕九对他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从前世上真有许多神仙,可在某个百年间,这些神仙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你觉得会是什么缘故呢?”
    她想问滕六许久了。
    可到底再也问不成,只能问问祝霁了。
    祝霁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意思,认真考虑了许久,最后对滕九道:“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