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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转向滕九,道:“他长得很像我。”
滕九道:“不,是你长得像他。”
青年其实心里有些预感,只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滕九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对他道:“你是他的执念,是他的恶意,也是他的不甘。你并不完全是他,却代表了一部分的他。”
青年看着自己的掌心,突然大笑起来,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一看到那个男人,就想杀了他,我一直在找他,只要我清醒的时候,就一直在找他。”
滕九想起了那个强/奸犯的死状。
强/奸犯的致命伤是腹部捅的那三刀,杀人的人不太有经验,怕一刀捅不死,所以又加了两刀,但也没有刻意以让死者疼痛为乐。
那个□□犯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被折磨侮辱的地方只有一处。
青年问滕九:“你说这件事会被媒体报道吗?那些像他一样的人,会不会感到害怕?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会不会明白,就算只是丑陋的男性,也是会遭遇这种危险的?”
他说话的神情似哭似笑。
不等滕九回答,青年又轻轻问道:“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杀了那个男人之后,我还是那么的不甘愤怒,心里还是那么悲伤呢?”
滕九道:“因为从一开始,你的目的便不是伤害。”
青年看向滕九,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毕竟他可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杀人凶手。
滕九道:“你只是希望,她从来都不曾被伤害,也没有选择自杀,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等到今年秋天,举办一场她念叨了很久的草坪婚礼,等到家乡的房子装修好了,两个人从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搬出去,离开这座大城市。”
“杀人只发泄了你一时的愤恨,可在那之后,你心底最深的渴望却始终得不到实现。这世上,便是神仙也不能让死去的人复生,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退回从未发生过的时间。再美好的人,再美好的事,一旦遭受了破坏,不管别人有多不甘,多愤恨,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这就是人生的遗憾。”
青年苦笑了一声。
滕九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屏幕,对青年道:“走吧,回去吃饭。”
他们的麻辣烫到了。
回到特调局的牢房之后,青年便一直郁郁,却也出乎意料地稳定,没再变成其他人。
滕九独自回到明面上的办公室,开始吃起加班餐。从她还是神仙的时候,她就学会了一个道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去考虑一点,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这一切?如果可以,那么无论再难也要去尝试改变,如果不可以,那么即使再难也要学会去接受,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活着比什么都好。
对她来说,只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便能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
夜深后,滕九才从特调局离开,却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白日带青年去的那个小区。
滕九看着三楼的窗户,拿出了一颗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光泽的宝珠,如果柴骏在此,便能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入梦珠,定会在心中暗暗嫉妒滕九的财大气粗。
入梦珠只有一个功用,便是让离它方圆十里的人入睡后能做个好梦。一般的梦境同入梦珠所催生之梦不可同日而语,入梦珠之梦清晰真实,仿若一段人生,做梦之人便是从梦中醒来,也会恍惚不敢置信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滕九得到这宝物后,自己只用了一次,尝过功效后便特地寻了宝盒将它收了起来,不再使用。
而这一次,便让她送这栋楼里的居民,一个美梦吧。
天上的月亮静谧,皎洁,发着淡淡的光。
月光照进了三楼里的一户小居室,邱原正坐在客厅喝水。
他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觉得有些困倦。
这是很难得的,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要么在床上翻来覆去,三四个小时后才似乎有点入睡,要么做一整个晚上第二日无法回想起来的噩梦,只有胸口残留着曾经的窒息与痛苦之感。
邱原走回房间,躺在床上的右半侧,随意将被子拉过来一些,盖住了肚子,留了大半在左边。
不过一息之间,他睡着了。
“起床啦!”
有人叫他。
他才睡着没多久,怎么就有人来叫他?邱原没什么力气地挥了挥手,似乎想将那烦人的声音挥走。
然后下一刻就被人掀了被子。
邱原惊坐而起,对上了女朋友生气的脸:“你还想不想结婚啊?说好早上早点去民政局排队的,叫你起床也不起。”
女友怒气冲冲的神色展开到一半,突然僵在了脸上,道:“哎,说你两句怎么还哭了呢?怎么啦?是不是公司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坐到邱原跟前,摸了摸他的脸,替他擦眼泪。
邱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慌慌张张擦去这莫名其妙的眼泪,对女友道:“是我睡过头了,我们赶快去吧。”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邱原洗漱的时候,女友坐在桌前化妆,她的手法不算娴熟,看起来却格外认真,可看到最后,邱原忍不住道:“你这画半天,怎么就画了一个口红啊?”
女友踢了他一脚。
邱原吃痛。
两人去民政局顺利领了证,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回家的路上,女友和邱原商量起过年回谁家的事,还没商量出个结果,两人突然就聊到了火锅,话题顿时歪了,想着晚上多买点菜回去打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