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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府里这群妾氏全都学了杭暮云的模样,要拿了嫁妆要回娘家去。
这要是一般人家姑娘,他直接毒死得了。可偏偏年轻时为了大业纳的妾氏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头的姑娘,要不就是父兄在朝为官的,要不就是豪富人家的独女。
还有杭清派的人明里暗里的盯着,他没办法动手。
即使这样,他还要每天留出时间来寻医问药,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体有起色。京城贵族间没有秘密,一传十十传百,才三天时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清河郡王府的那些破事了。
早上去买菜的仆人被人发现是郡王府的下人,连买菜的老伯都不愿意卖菜给他们。
萧元嘉的年俸不过百两,祖产早被他父亲败的差不多,留给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要不是靠着后院的女人嫁妆撑起,哪里能过的像这几年这般潇洒的。
“主子,”管家忧心忡忡,低头哈腰,唯恐身前这位一不开心就拿他出气:“府里能赔的都赔了,连您房里那些藏品都充了上去,这还差的远......”
萧元嘉烦躁的揉着太阳穴:“去找母亲要,她要是不给,就直接去她库房里搜。还有陈侧妃那里,一并全搜了。”
他对陈卿卿早就没了丝毫同情,有的只是憎恶和鄙夷,连见都不愿意见她。
搜光了老太妃和陈侧妃库房里的宝贝,这也不够。
萧元嘉沉着脸从书房里翻查良久,端出一个紫檀暗盒,交给了清河郡王府管事,拧着眉,从牙缝里挤出语句:“清点一下送去晋王府,好生同晋王赔罪,切莫再得罪了晋王。”
管事躬身接过,应和道:“郡王爷放心,我这便带人过去,势必安稳住晋王。”
萧元嘉看着管事走出院落,独自又走进了书房,执起桌面上昏暗的烛火,打开了一处暗阁,露出一扇秘门,他持着烛火走了下去。
暗室深处背坐着一个身影,头发半白,背脊驼的厉害,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坐在暗处,如同一座雕塑般。在昏暗中有几分可怖。
“元老,劳烦你久等了。”萧元嘉放下烛火。
对面这老态龙钟的老者,正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嫡亲兄长,原荣国公元世宁,十几年前便辞了爵位养老,如今的荣国公是他嫡长子。
值得一提的,月前下了昭狱,数日前被小皇帝下令腰斩于市的是他的小儿子。
元世宁这几年身体愈发差劲,得知最宠爱的小儿子的死讯,更是气急之下卧病在床。
这几日才勉强好些。
号称铁打的元氏,流水的皇帝。元氏做为盘桓中原五六百余年的顶级豪门,实打实的前朝第一世家,前朝灭国后,归顺了大夏开国皇帝。
立国后,通过联姻,顺利保住了他第一世家的宝座。
太祖皇后乃元世宁姑母,太宗皇帝与元世宁为表兄弟,等到了元世宁幼妹入主后宫,生下彼时的太子,即先皇帝后,他升级为了皇帝的舅舅,后来又送了大女儿嫁给外甥做皇后。
原本是打算这一代代的包揽了后座的,结果不成想差错就出在先帝,萧成器父皇这儿。
先帝有能耐,压根儿不吃他老娘扶持娘家那一套,包办婚姻是什么鬼东西?压根不给元氏这个机会,只要是元氏的姑娘,一个都别想进宫,送进宫来当侍女他都不要。
这才没让下一代龙子皇孙再染上元氏血液。
随着小皇帝亲政,后宫太后娘娘与太皇太后争权胜出,这元家的处境越发尴尬起来。
元世宁用帕子按着嘴,咳嗽了两声,脸上全是层层褶皱和斑纹。
他就着透过来的烛光,看清了对面人的脸,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得了病?若真是如此,萧元嘉这个郡王,还值得他押注?
元世宁声音干瘪,含着一口痰般又阴冷又闷,问萧元嘉:“郡王这几日事迹传的风风火火,听内宫传来的消息说,连陛下都宣你过去瞧病了?怎么如此不注意?年纪轻轻玩女人玩过头了,还是想学康王?”
元世宁的声音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就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直白告诉萧元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隐瞒下去,咱就撤资了。
萧元嘉心沉到了谷底,嘴里说着连夜想好的说辞:“不过是近来受了些内伤,元老放心,不至于伤到根本。元老难不成还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思?自上次边关一案,多少人牵扯了近来?我如今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他想法设法挑我的错处,太医院那帮,还不是听他的吩咐?”
元世宁旧伤被挑起,想到了幼子当街被分成两段,眼睛良久都没闭上的情景,只觉得胸中一闷,血腥气味在口鼻之中翻涌。
他强行咽下血腥:“如此这般,连晋王也与你不对付?这么些年的郎舅,你都拉拢不来?”
萧元嘉脸色羞红,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的上边的棋子落的一地,他咬牙切齿:“那杭清不过是萧成器手下的一条狗!还不是指哪儿咬哪儿。”
“一条狗?”元世宁磔磔怪笑,嘴里念叨着:“如此战功赫赫的狗,你怎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