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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过去,不服气道:“你以为这烟这么好抽的?不信你来一根,我就不信你不呛。”
“来就来,谁怕谁。”俞蓁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拿走了他递来的那盒烟,似模似样地敲出一根,咬嘴里。
“火呢?”俞蓁偏头问。
“还挺会摆谱。”蔡包过嘀咕了句。说话间与俞蓁抬起的视线撞上,感受到了威胁。很狗腿的立马弯腰给他点烟,摁下打火机之前还不忘给他提个醒:“别吸太猛啊。”
“你以为我能跟你似的。”俞蓁埋汰了句。
事实证明,大话不能说太早。
这嚣张话说完不到五秒,俞蓁就被入喉的烟呛到了。咳的烟雾直冒,眼泛热泪。座下的秋千乱晃,树身都在跟着颠。
面子丢的稀碎,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瑞旸坐在秋千上,低着眼,鞋底在地上划了划。
竖着耳朵听身边的动静。须臾,两腿蹬地慢悠悠往后倾。稍稍斜过身,隔着正点烟的蔡包过,悄声看正在冒烟的俞蓁。
“哈哈哈哈哈……”蔡包过鲜少能见到俞蓁这么狼狈的样子,笑到收不住。被俞蓁教训着踹了一脚,这才收敛了不少。边忍笑,边不忘本着互相伤害的原则给他的伤口再撒撒盐。
“老蓁,你这脸打的可真是哐当响啊。你可乐死我了,还有脸说我呢,你刚就跟没封严的炉子似的,哪哪儿都能漏烟。”
这话听着挺逗。转念一想,好像还挺生动形象。
瑞旸嘴角翘了翘,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
俞蓁从秋千上一跃而起,勾住蔡包过的脖子就是一顿胖揍。
两人推来挤去的玩闹了一阵,在蔡包过的连声求饶下俞蓁勉强同意放他一码。
明明是很吵闹的场景,竟也不觉得烦躁。
瑞旸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继续欣赏今晚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的夜色。
蔡包过被俞蓁箍住的脖子终于得了解放,窜逃开,长舒了口气。
嘻嘻哈哈地回过身,把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给瑞旸一并递了过去:“学神,谢了。这份帅气太沉重,我跟老蓁暂时还承受不过来。”
“你说你自己就行,别捎上我。”俞蓁还是有些不服气,退坐回秋千上,拿着那根刚点的烟悬在眼前看了看。想起个事,转头问一旁把烟和打火机收进口袋的瑞旸:“诶!瑞旸。你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呛不呛?”
第一次抽烟?瑞旸揣兜的动作顿住。忆起些旧事,微蹙了眉。
不会记错的。第一次抽烟,是在妈妈置了棺材的灵堂偏厅。
周围的烟味未散,恍惚间,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
灵柩前堆满了花圈、冥纸。
瑞泽忠红着眼,不说话,没掉泪,定定地看着灵堂前摆放的那副黑白照片,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那会儿来了好多人。他在视线包围圈里披麻戴孝,默不作声地跪伏在堂前化纸。
不时有人进来,领头的几位轮番蹲到他身边,一边化纸,一边形式化安慰了他几句。话虽听着恳切,但眼神很古怪。看着他时,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那些前来吊唁的人明面上悲戚得很,背过身时又是另一幅面孔,交耳低语。
“这孩子真奇怪,怎么自己的妈妈死了,一点没瞧见他伤心呢?”
“是了,我到这这么久,就没瞧见那孩子掉过一滴泪。”
“哇,这心肠可真够硬的。”
“我听人说,瑞董事长这儿子好像有点问题……”
“嘘——你不要饭碗了,这种话你搁这说?万一让有心人听了去,抓了话柄,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不说了不说了。”
“不过咱董事长好像就这么个独苗。你们说,咱们集团以后会不会有别的继承人?”
“这话什么意思?”
“还不就是续弦的意思呗,听懂了还装什么呀。都是大尾巴狼,就别装什么小白兔了。”
……
那些不知算不算是刺耳的话,他都听到了。
明明是很宽敞的地方,他仍觉得憋闷。这种憋闷感让人窒息,迫使他想从那里逃离。
他攥紧了手中一直捏着的打火机,站起身。转身欲走,长久的跪伏姿势让他的腿有些麻。
瞥见桌角有一盒未拆封的烟。他盯着那盒烟怔了会儿,腿麻的劲过了,走去桌边,把那盒烟摸走揣兜。
躲进偏厅,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撕开烟盒,把烟点上。
才吸了第一口,就呛出了眼泪。
冷漠如他,竟也会有眼泪?真是讽刺。
怎么都不说话了?
蔡包过左右各看了一眼,缓着气氛拍了拍俞蓁的肩:“这呛不呛的都要比吗?哎呦喂,老蓁,不是我说你,你这幼稚的胜负欲也真是没谁了。”
“这跟胜负欲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俞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