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山攥着手机，声音很低：“好，爸等着。”
    “爸，我、我可能……”温寻深深埋着头：“我可能赶不上回去高考了。”
    “没事，人回来就行。”
    温寻本来以为她不会很难受，可听着温良山沙哑的声音，鼻尖忽然变得很酸。
    温良山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季娴很快也打来了电话。
    季娴哭着吼着问她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他们多担心找了多久，温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听着季娴哭，自己眼睛也红了一圈。
    “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妈就不用活了。”
    温寻咬着下唇，都快把肉咬破了。
    江痕从温寻手里拿过手机：“阿姨，温寻是因为找我才出来的，您别怪她，这件事怪我，是我的错，我保证把温寻好好送回去？”
    电话里有两秒的停顿。
    “是小痕啊……”季娴的声音听上去疲乏极了。
    “开你的车别说话。”温寻把手机夺回来：“妈，我……”
    “行了，没事就行。”季娴把电话挂断了。
    应该很生气吧。
    温寻伸手，在江痕胳膊上捏了一下：“超速了。”
    她埋头在手机上定位，手机显示到靖照最短的距离最快也要六个小时，高考九点开始，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一分，时间不够……
    “江痕，就当我总分能考到七百。”温寻说：“减个一百五，还有五百五，缺考两门，四百五，再不济我也能考到四百，够一本线，最差就是复读一年，没所谓。”
    “不行。”
    “你慢点开，我小命儿在你手里呢，高考没我小命重要，你当心一车两命。”
    江痕把车速降下来一些：“把车座放下睡会，我们九点之前能到。”
    “真的没事。”
    “温寻，听我的，先休息。”
    “我爸发消息了。”温寻把手机给江痕看。
    【你妈这边有我，路上注意安全，高考赶不上就赶不上了，只要你和江痕人没事，爸就不担心了】
    温寻扯扯唇角：“所以，慢点开。”
    “嗯。”
    温寻放倒车座眯着，其实不太能睡得着，车在高速上玩命跑，温寻想着这场重要又不重要的高考。
    可能高考在她眼里真的没那么重要，不然也不至于趴下就睡着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高考的事。
    六点、七点、八点，东方天际泛白，温寻一直没睡着。
    赵老爹大半夜的特意给温良山打电话问问孩子有没有找到，放下心来又说高考来不来得及，学校里的学生都是统一专车接送的，因为高考市里一些街道还专门封了路。
    现在谁也不确定温寻能不能赶得回来，赵老爹只好让温良山带上温寻的证件，先去考场那边等。
    温良山早上又给温寻打了电话：“爸在考场等你，东西都给你装好了，如果来得及，就直接来考场，来不及也没事。”
    “知道了，爸。”温寻看了看时间，又问江痕：“我们差不多要多久？”
    “十公里下靖照高速。”
    “爸，十公里下高速，应该来得及。”温寻接着骂了一句：“江痕！二百二了！二百二了！！！你是开车还是起飞？要上天啊？？？”
    她就说这车快的不对劲，高速限速一百二，怎么开也不可能这么快能到靖照，结果可倒好，江痕硬生生超速超了一百码，想进局子还是怎么着？
    八点四十六，车停在警戒线外的大马路上，江痕拉着温寻的手，下车狂奔。
    车都没锁……
    小命离归天就差那么亿点点，奔跑的腿它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腿，肺管子好像要炸裂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爆，但感受最清晰的，居然是江痕握着的手，夏日的早晨不清凉，握着的双手最为炙热。
    赵老爹在考场外急的打转，他抓着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快哭了。
    “我好好的年级第一啊，啊这孩子，高考这种事怎么都能迟到，一百五十分就那么没了。”
    温良山一手拿着温寻的证件，一手握着季娴的手。
    嘴上说着没关系，错过就错过了，心里比谁都着急，握着季娴的手比谁都紧。
    九点零五分……
    人行道的树荫下，两道人影逐渐清晰。
    “小寻到了。”温良山缓缓说。
    季娴眼睛一亮，立马看过去。
    死丫头人好好的，跑得还挺快，看样子是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爸，妈！”温寻简直要跑趴下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季娴伸手就要抱温寻，赵老爹从中间一挡，赶紧把温良山手里的证儿一扯，塞给温寻。
    “温寻你赶紧给我进去考试！现在迟到了七分钟，过去还要检查不一定来得及，迟到十五分钟就不能进考场了，跑快点，快去！”
    “噢。”温寻整张脸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