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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
“臣……”
还是阳春三月,天气晴朗和煦,帐内未烧炉火,但张恂额上已经开始冒着细细冷汗,他跪伏在地,身上汗冒得更急,也不敢擦。胸腔肺腑亦开始发疼,二人摔下马时他被晏晗当做垫子一样垫在身下,外伤不显但内伤显然十分严重,但此时他也不敢寻求大夫来救治,只得暂时先撑着。
“回陛下,太子殿下寻了臣说想要骑那汗血宝马,便让臣带一带他,可不曾想那马竟然突然发疯尥蹶子,臣一时不察,这才害得太子殿下坠了马啊!”
“咳咳,父皇……”晏晗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响起,是人已经醒了,他的声音虚弱传来,含着怒意道:“张佥事,之前骑马过快,本宫心中畏惧便唤你停下,你为何不停?你若当时停下,本宫又何至于坠马!”
这话像是少年一时愤懑难泄,怒急后随意脱口而出的话,众人听了却是心思各异。
张恂心中苦不堪言,太子一味叫他骑快些,哪曾喊他停下。
“回陛下,确实是这样,奴婢当时赶去时正听见殿下高呼害怕,让他停下,可奴婢却并未见他停下啊!谭大人当时也在,他也见着了。”常顺接口道。
“回陛下,臣去时确实听见太子高呼让张大人停下。”
“陛下!臣冤枉啊!”张恂忙喊冤:“当时臣已然要停,可那马突然发疯,变得十分暴躁,臣这才不察,害的太子坠马!”
“这么说,难道是马的问题?”同德帝反问。
“马的问题?”晏晗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说那倒是本宫冤枉了你。”
张恂闻言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可晏晗随后的一句话又让他感觉颈后一凉,“可是那马……本宫,是看了张佥事喜欢才挑的。”
张恂暗自咬牙,他开始忍不住怀疑这是否是太子想要害他,可要是太子害他,为什么还把自己腿给摔折了。
不管背后是何人,张恂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的错,否则被扣上菅害太子这一罪名,可是会抄家灭族的。
“陛下,臣恳请陛下严查方才殿下与我乘坐的那匹汗血宝马,定然是马的问题,太子殿下想要骑马一事实为一时兴起,寻了臣去也是凑巧臣与殿下遇见,臣与殿下去马场之前连有几匹汗血宝马也不知,倘若是臣要害殿下,臣如何能提前得知殿下打算?”
“本宫也信佥事不是故意要害本宫的,父皇,还是快让人查查,看看是不是那马的问题。”
同德帝敛眸,沉声道:“好了,晗儿先好好休息,此事便不要再劳神了。”
“卢通,你速去查办此事。”
“是。”
晏晗躺在床上半阖着眼,透过屏风的间隙,看清了那人模样。此人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卢通,传言这人手段狠厉,行事最是一丝不苟,他抓了抓袖子,心中一时有些不安。
但转念一想,心绪却又稳定下来。
一直站于角落不语的谭兼之往屏风后觑了一眼,又拢了拢袖。
“首辅可有何见解?”
赵叙明不知何时进了帐来,张恂迫不及待看向他,他只冷眼一瞧,随后道:“臣相信卢大人的能力,定能查出事情真相。只不管真相如何,张恂却要严惩!”
“臣……”张恂慌忙抬头,触及赵叙明的目光,又忙收了声,伏拜道:“臣自知有罪,不该带着殿下纵马,还令殿下坠下马来,臣请陛下降罪!”
屏风后的晏晗当即攥紧了拳,恨恨地咬紧了牙,他怎么忘了还有赵叙明这个老狐狸在。
“你的罪,等卢通查清了再说。”
海总管缓步凑到同德帝身前去,躬身道:“陛下,卢大人查案需要一会儿,陛下不如先回帐内,太子现下也需要休息不是?”
同德帝抿着唇,扶额道:“将张恂带下去。”
他挥手让众人散了,缓步绕过屏风,行至晏晗身旁坐下,提了口气斥道:“好端端的,你跑去骑什么马?”
他本以为太子近年来懂事的很让他省心了不少,谁知突然间给他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真是,同德帝只感觉头疼。
太医正在给他的腿上药固定,晏晗“嘶嘶”咧嘴做疼痛难忍的模样,略带沮丧道:“儿臣知错了。”
头一次见太子认错这么快,同德帝心里一堵,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皇后见状忙道:“好了,先让晗儿好好上药吧!”
言罢拉着同德帝起身,二人喁喁私语:“陛下,您说今日这事…是意外还是…”
同德帝低声:“先等卢通的消息……”
二人走至屏风外,声音愈来愈小。
不多时海总管进来禀报,道卢通已经回来,暂时有消息了,同德帝回头看来屏风内景象一眼,当即起身离去。
皇后又进了来,见晏晗向她讨巧,她点着他的额头怒道:“这回你也是犯了错,万幸没有重伤,但你父皇回去必定罚你,母后这次也不会帮着你说话了,你给母后好好反省反省!”
太医已经给他上好了药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