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料到，这是池闻璟第一次食言。
    过了数日，池闻璟还是没回来，在那之后他又发了条消息给沐苒，大致内容是他要留在屿城念书。
    没有过多详细的解释，他只说他现在过得还不错，只要有空就会去楚安找她。
    这次池闻璟没骗沐苒，偶尔周末或是节假日，他真的会回楚安，还给她带了礼物——屿城的贝壳手链。
    不过他每回来都是来去匆匆，一般当天就离开。
    沐苒想追问他原因或是以后的打算，但这些问题就像说不出口的喜欢一样，还没到嘴边就被悉数咽下。
    这样的生活也不全是糟糕，令她提起精神的是，池闻璟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有时是晚饭的照片，有时是不断进步的成绩，更多时候是他不断在强调的目标院校——楚安大学。
    沐苒说：“巧了，我也想考楚安大学”。
    池闻璟得知后，话语中隐隐多了些愉悦之情。
    回不来楚安的周末，池闻璟会打视频电话给沐苒，举着手机带她看屿城的风景。
    沐苒私底下也在悄悄规划，查询楚安到屿城的路线，心想哪天有机会就去找池闻璟，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惊喜。
    沐苒上学放学一般都跟着沐承志走。学校规定高二可以自愿参加晚自习，她没申请参加，但沐承志一周有两个晚上要留在学校督班。因此这两个晚上，她一般都是自己走回去。
    这天是周二，沐承志留在学校看晚自习。
    沐苒和陶婉手拉手到对面的糕点店买红豆饼，她一愣神，又不小心买了两份。
    两人的家正好在相反的方向，于是买完红豆饼，就各自挥手告别。
    十月中旬的天气开始微微转凉，夏天的痕迹不知在何时荡然无存。
    沐苒沿着路边慢吞吞走着，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背后好像有声音。
    但回眸时，又看不见任何人影。
    她提高警惕，步子放快了些，想赶快走到人多的地方。
    后面似乎是发觉了她的行为，懒得再去掩饰，一拥而上了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沐苒就被五、六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凶狠的高个子，脖子上挂了条分量不轻的金项链。
    项链男旁边是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你就是沐苒？”项链男浑身不善地打量她。
    没等沐苒应声，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抢在前头开了口。
    “大哥，你稍微收着点，别吓到沐苒了。”杨昊业“贴心”地说。
    项链男笑骂道：“嚯，你这小子，还挺他妈会心疼人。”
    他骂完便回了神，说起正事：“欸，我兄弟看上你了，给个面子，答应做他女朋友怎么样？”
    沐苒没理他的话，她直直看向杨昊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杨昊业不敢跟她对视，低着头不说话。
    “什么这种人？他是哪种人？”另一个染了头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嚣张地问，“好学生就了不起，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是不是？”
    “甭跟她废话。”项链男推了他一把，“婆婆妈妈的。”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我要是说不答应呢？”沐苒一面跟他们周旋一面默默给手机解锁，双手环在胸前，以此遮挡住手机。
    她很快按下三个数字，刚要拨通。
    “不答应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哥劝你还是乖乖答应吧，省得吃苦头。”项链男毫无知觉地继续说道，“哥几个也是没办法，拿钱办事嘛。”
    沐苒的手指离屏幕只剩几厘米时，不远处若即若离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混着落叶一起飘在空气中，像是幻觉。
    “那你想怎么个不客气呢？”
    众人回头，望向路口的尽头处。
    池闻璟扬起下巴，痞笑着慢慢靠近。
    他这次回来得匆忙，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
    项链男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傻了眼。
    “大哥，他是哪个学校的？身上这校服好像没见过啊。”
    “去你的，你问我我问谁？老子也没见过。”
    沐苒打电话的动作滞住，她已经有些时候没见到池闻璟了。
    少年的个子好像更高了些，比以前瘦了不少，下颚线分明利落。
    他一面走一面拽下校服外套，将它脱下扔给沐苒。
    池闻璟把她从那群人中间拉了出来，送到不远处的一堵墙后面。
    “我过去的时候就打电话报警。”他柔声交代道，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你别去。”沐苒拉住他的手臂，“不要打架。”
    “我不打架，就跟那帮小流氓讲讲道理。”池闻璟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会儿就过来。”
    他走后，沐苒立刻报了警。
    目睹了池闻璟当着他们的面把人带走，小流氓们的面子都挂不太住了。
    杨昊业刚刚想起来，那天在体育馆，沐苒抱着的就是面前这个男生。
    “小子，你很闲啊。”项链男说，“我们帮兄弟追个人你管得着吗？再说那个叫沐什么苒的，不是也没男朋友吗？”
    “谁说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