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被陈轩接回去，睡到中午，下午就要去学校报道。
    陈轩将二人送到学校门口，二人都没拿包，只是抱着一小摞书。
    “刚开学，学生会就开始上班了？”
    青淼远远的看着学校门口杵着几个穿着校服，手臂上戴着袖章的人。
    “你说啥？”
    冯优戴着耳机，她习惯性把耳机声音调到最大，屏蔽外界噪声。
    青淼看着她，朝着学校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那里。
    她虚了虚眼，看过去。
    “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拦我们。”
    学校里总有些人是纪检部拦不住的，多来几次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昨晚喝了酒，她头还疼着的，怕陈轩说她，在家里一句也没提，现在在外面又受热又吹风，心情烦躁极了。
    两人走到校门，目不斜视，越过几人。
    “同学，校服。”
    江孟起的声音。
    青淼看着横在两人面前的手臂，刚想出声，冯优一只手直接朝那手臂上拍上去。
    “有病。”
    她将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双眉蹙着，又转着眼白移开了眼睛。
    一手抓上青淼的手腕，从江孟起身边走过去。
    “孟起，主任都说了不用管她俩，你是不是忘了？”
    白蕾在一侧开口道。
    “嗯，忘了。”
    他眼睛一直随着青淼的背影，直至她墨青色的衣角消失在拐弯处。
    晚自习曹媛站在讲台上，领着几个班干部发书，冯优和青淼离得远，一个靠窗一个靠墙。
    冯优把书都整理好，看着曹媛在黑板上写上：新学期，新气象。就要开始讲话了。
    双手迭在桌上就睡。
    下课也没醒。青淼跑过来找她，捏着她鼻子。
    “睡得像猪一样。”
    冯优侧头迷迷糊糊睁眼，道：
    “你没睡啊？”
    “没啊，我在想，今天他为什么拦我们。”
    “...关我屁事。”
    “心情不好？”
    冯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会说“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头疼。”
    她又把脸埋进臂弯。
    青淼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手指轻点。
    “青淼，有人找你。”
    后门口的同学喊了一声。
    她侧过头往后门望，江孟起杵在门口。
    心里茫然。
    分手了来找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过去，手就被拽住。
    冯优抬脸上还有睡出的红印，看着后门口的人，眉心皱成一团，扭了扭睡得酸胀的脖子。
    “我去吧。”
    她站起了身，满脸写着不耐烦。
    “要不我们都不去吧？”
    冯优脾气大，好赖以前没和江孟起接触过，这个时候她不想和江孟起有接触，江孟起在搞什么都还不清楚，冯优又来了劲，不知道又会搞成什么情况。
    “你躲他干什么？”
    她觉得青淼在逃避问题，再加上今天江孟起伸手拦人，她心里本来就不悦。
    不理青淼接下来说了什么，她朝着后门迈开了腿。
    “找青淼什么事？”
    江孟起知道冯优，以前因为他和白蕾传谈恋爱找过白蕾麻烦的人。
    在学校作风一向张扬，还有个流里流气的男朋友，高二的时候一放假就来学校门口接她。
    “叫青淼出来。”
    “你以为你谁啊。”
    她笑了，眼里尽是嘲讽。
    “我有事问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来问个分手原因。
    “你问我，我跟你讲啊。”
    果然不该来找青淼的。
    她身边这伙人，连带着她，没一个正常人。
    江孟起走了。
    她又坐回原位。
    “速度不？”
    有点得意。
    “他找我干嘛啊？”
    “不知道，他说有事问你，我让他跟我讲，他就走了。”
    她又要睡觉。
    青淼撇撇嘴没多问，回了自己座位。
    睡够了，她又开始玩手机，隔着大半个教室和青淼开黑，等着放学铃声。
    终于十点半，放学了，她揣上手机就和青淼走。
    屠城和周守云在教室门口等她们。
    “江孟起叫我把这个给你。”
    周守云和江孟起同班又同桌，手里有张迭得方方正正的草稿纸，递给青淼。
    “又是啥啊？”
    冯优翻了个白眼。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屠城看着青淼将那张黄色的草稿纸打开。
    那么大张纸，只写了五个字——
    “为什么分手？”
    冯优嗤笑一声。
    几人打打闹闹询问分手原因，一起出了校门，陈轩开着黑色迈巴赫，看着冯优走来。
    然后冯优绕开了他的车。
    四人一起张望几下，她撇撇嘴，给陈轩打电话。
    “你没来接我吗？”
    “你回头看看。”
    冯优回头，左望右望。
    “你在哪啊，我没看到，你是不是不知道八中在哪啊？”
    陈轩想起来好像没在小人面前开过这辆车，于是打开车门下车，对上冯优左顾右盼的视线。
    “冯优，陈叔来接你的？”
    屠城在旁边顶了下她肩膀，有些诧异。
    “我爹不在，我现在住他那，他不接我谁接我？”
    说完，她和几人告别，向陈轩的方向走。
    她还没和青淼外的人讲过她和陈轩的关系，尤其是屠城，几家人都认识，她还没想过这件事让她爹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她坐上副驾。
    “你朋友不来住了？”
    “她说开学了横竖也要见的人，没必要一直躲着，就回家了。”
    冯优绑好安全带，给自己手机充上了电。
    陈轩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手机，看了眼，道：
    “百分之六的电，你就这么上课的？”
    “开学第一天就上晚自习，不知道干什么嘛...”
    冯优嘟了嘟嘴。
    陈轩点开设置查看使用时间，手游两个多小时。
    “明天不准带手机了。”
    “为什么嘛...我又听不进去...”
    “你不高考的？”
    “可是我成绩很差啊。”
    因为差，所以没必要努力了。
    “好好学习，考个大学。”
    大学？
    “上大学有什么好的，我又不想给人打工。”
    “你想干嘛？”
    “我要当大老板。”
    “当老板也要学习。”
    “难不成你还上了大学，学了酒吧老板专业？”
    她知道陈轩没上大学，现在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好好学习。
    “我当初是逼不得已，你是什么？”
    逼不得已？
    她的确是不太清楚陈轩小时候的事情。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上大学啊？”
    “没高考。”
    “为什么不高考？”
    她也想不高考。
    “高中后面没在学校。”
    “这么爽。”
    她也不想在学校了。
    她刚说完，陈轩眼睛就瞪了过来。
    校门口接学生的车子多，陈轩不喜欢和别人卡位，等着车子少了才发动。
    发动车子，才把眼神从冯优脸上移开。
    又生气了。
    冯优手指伸出来，小心翼翼戳了戳陈轩的胳膊。
    陈轩没理，自顾自开着车。
    ”我就说着玩玩，你不要不开心嘛...“
    没回答。
    ”我明天不带手机就是了...不要生气了。“
    没回答。
    说了不知道多少句，最后只剩一句话。
    ”不要不理我...
    还是没回答。
    冯优只好捏住他衣袖，眼巴巴看着男人。
    快到家时，陈轩叹了口气。
    “我高中，我爸赌博欠钱，一家人都被抓去给人办事抵债了。”
    他眸子纯黑，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你爸以前跟的大哥，你没见过，在坐牢，他把我救下来了。”
    他深深注视了她一眼。
    “就这样，你觉得我爽吗？”
    把陈轩..救下来了？
    “那你爸妈呢？”
    “死在我面前的。”
    “不是办事抵债吗...?”
    怎么会死呢？
    “人体运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