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而这一分钟里,病房里的飞羽已经完成了他新的一次人格剖析行为,在前往真相的最关键之处,被迫中止了。
隔壁随时监控里面情况的医生护士很快发现了他的不正常,而快速的闯进了病房。也将那对本准备收手的搭档给吓了一大跳。
条野:这才一分钟没看住就出事了?!
铁肠:要是飞羽出什么事,一定要宰了条野!彻底的!
又是一次紧张的急救,哮喘发作得比上一次要严重,看得人揪心不已,等到病情总算稳定之后,小林医生也觉得情况很棘手。她刚才发动了异能力,能够通过共情看到一些对方脑海里呈现出来的梦境。
如此,才更加的头疼。
在医生护士们离开之后,她非常严肃的对铁肠说:关于椎名君的病情,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他对自己现在的认知开始产生怀疑,这有助于他认识自己。坏消息是近期会变得比平时更加的敏感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不安甚至病发,所以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她看过面前这两个人,尤其是铁肠竟然还拿出一个小本本记得很细心,压下心里的吐槽,又一次见识到这对搭档的不靠谱之处。别忘了你们是猎犬,而且是搭档,先不说长假能不能通过,也不可能分开申请轮流照看。
这句话杀伤力很大,直接将他们两个炸懵了。条野是觉得如果为这种事情请假,队长一定开绿灯,但是让铁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怎么都觉得不放心,虽然不会搞砸但可能会增加后勤部队的工作量,就算是条野也会觉得有些愧疚。
而让铁肠请假,让他一个人做任务,他不可以!之前每天晚上受尽折磨也就罢了,白天他能欺负一下算是平衡一下心理,若是让他们长期日夜相处,不说铁肠这个直肠子也会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定会被御前殿下直接给宰了啊。
小时候他就看透了,只要涉及小殿下的问题,御前殿下就毫无原则可言。不过也能理解,发现德累斯顿石板的小伙伴白银之王避世的逃到飞船长达半个世纪,地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黄金之王一个人处理,被迫当了几十年的宅男就怕御柱塔出了什么事,天天要为王权者偏差值失衡担忧。
回
头发现身边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母胎单身了半个多世纪,好不容易能养个小孩儿,就跟爷爷看孙子一样,比看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视。
如今终于攻克了王权者偏差值容易失衡的问题,最大的功臣把自己搞失忆偏偏还不能强硬的将人带回去,在背地里各种瞎乱操心。小孙子还离家出走没多久就把自己卖了,他这个正经监护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平时就琢磨着给拐孩子的臭狗穿小鞋,现在若是光明正大给人家增加小两口独处机会,黄金之王会不会气死不一定,恐怕猎犬的小鞋能穿到逝世,英年早逝的逝世!
铁肠不知道条野背地里的心思,他现在心像刀割一样的疼。这大概就是忠义不能两全的局面吧,一边是不能割舍的守护祖国的大业,一边是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伴侣。
等飞羽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他倒是不太饿,营养液打太多了给什么吃的都没胃口。他的情绪不高,比平时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忧郁,一双绯红色的眼眸总是湿漉漉的,含着水光,看谁都杀伤力翻十数倍。
比如太宰陪着织田作和乱步来看他的时候,刚进门就被这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没有像织田作立马就心软得跟水一样,乱步也收敛了张扬的本性抱着带来的手工点心给他小声安利。
对曾经被坑得将入水从自杀手册里剔除出去的太宰来说,这样的飞羽非常危险。雷达在预警。
他不是不能反坑回去,可看在织田作的面子上,还有对方身边那不好惹的亲友团,其中还有一个最危险的杀人侦探,完全有本事让他感受到最痛苦的死法。怕痛的太宰连选择死都要选择不会痛苦的方式,怎么可能让人捏住小辫子给他来个百千刑法大套餐呢。
最起码也要准备到天衣无缝才行啊。
所以他准备做个样子就溜出去,就算被蛞蝓殴打也好过被这只跟自己属性相似的小狐狸折腾。
然后听到了条野和铁肠跟他们商量的事情。夜晚的话有条野和铁肠两个就足够了,白天他们不在的时候就需要给飞羽找个能让人放心的看护人,而最让他们两个放心的人选,自然是织田作,不仅是对方和飞羽的关系,预知危险的异能力也是重点。
铁肠表示可以将这个任务当做长期委托,织田作很想答应,但很遗憾。我的截稿期快来了,总不能让小羽被束缚着整天都待在家里陪我写小说吧。
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能让飞羽开心,而不是以安全为理由将他束缚在屋子里,恐怕结果只是适得其反。
乱步想了想,拍了下手掌说:啊,我这边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是谁?
前阵子有个外国人找上了社长,想加入武侦社,他是个前雇佣兵,实力很不错哦,而且最有趣的是,他的异能力跟织田作的很像,也是能预知危险的能力。
乱步说道:在与sceter4签订了合作协议,协助对方处理一些外放的异能力者案件后,会社的成员一直不太够用。他的入社测试是社长亲自制定的,完美通过,是准备等他处理完私事后过几天介绍给大家认识。名字的话,我记得是叫做安德烈,是个沉默寡言但心思细腻的中年男人。
第三十九章
畏寒畏光畏热,没有规律可言,稍微动静大一点都能把人吓到。
椎名家,铁肠抱着飞羽与他一起身体发着颤。
怎怎么办条野先生?猎犬的门面已经基本是个废人了,只能求救可靠的邻居小哥哥。
条野很头疼,尤其飞羽还不停的往外散发着负能量。
不行了,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没了,就跟秋天枯败的枫叶般迎风消逝吧,我要死了吗qaq哭成了一团。
不会的飞羽你不会死的。
但对方已经听不进这些话语了,这种不受控制的负面情绪一层一层的压在他的神经线上,明明很普通的事情都能成为他伤心的理由,比起之前更加的让他感到活着有多么是多么难受的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抓着铁肠的脸,抽噎着说:如果我真的死了,铁肠你不许移情别恋,不然我死掉了也会爬起来把你跟那个混蛋一起宰了!
条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倒是喜闻乐见。不如直接把铁肠先生一起埋了吧,能够在土里活多久呢会是不错的试验资料。
不可能,我只喜欢飞羽!不会喜欢其他人的!铁肠没管搭档的落井下石,对飞羽非常认真的道。
是啊是啊,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真的不受欢迎哦。条野附和,并认真的建议着,会不会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是铁肠先生才会那么倒霉呢,不如跟他离婚换一个吧,我这里有很多不错的人选,喜欢的全部一起要了也行
条野先生!
是是~~
铁肠对这个搭档试图撬墙角还准备将飞羽带往万恶后宫不归路的行径深恶痛绝,用杀死人的目光瞪着他,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少年。
即使条野看不见,也能想象面前是什么一副什么画面。
条野:啧,果然还是好不爽啊,看上这种人一定不是小朋友发自内心的,一定是病情影响到他的审美!
飞羽抽了抽鼻子,埋在自家丈夫怀里。
收到武侦社的通知后,穿着常服的铁肠抱着裹得像个毛球,就连脸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飞羽上了私家车,带着他和同样寻常装扮的条野开往横滨。
黑色的保时捷扬长而去,身后的军警小区,在能看清小区大门的一栋居民楼上,有名初中生站在落地窗前,举着终端对准大门的方向,将方才拍下的视频发送出去,获得了任务成功并奖励点数的提示音。
他惊喜的看到屏幕显示进阶成功的字体,一股淡淡的绿色光芒从手心冒出,迸发出一团兵乓球那么大的绿色火焰。
上面说的是真的,只要升到l级就能拥有能力。他尝试着用火去碰触放在桌子上的试卷,感觉不到热度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桌面上的试卷。
在燃烧完桌子上的一切,连木制的桌板也被烧尽,残留下一个金属的架子,随着火焰的消失他的眼里也渐渐的染上了其他的东西。
那是名为野心的觉醒。
他下载名为jungle的这个软件还不到三个月,却非常幸运地,比起介绍他来玩的同学们能领到更多的特殊任务,只要拍一下小区的场景还有那户人家出行归家时的视频,就能得到比寻常任务多几倍的点数。
在之前还觉得这样触犯他人**不太好,可随着点数和等级的增加,周围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让他欲罢不能。而现在,当真正的获得了力量之后,再也没了顾虑。
还太弱了,而且是一次性的。只要我升到了j级,就能得到比这更强大的永久的力量。他低低的笑起来,到时候,不管是啰嗦的父母、那群装模作样的优等生还有狗眼看人低的老师,我都要将他们全部烧死!烧死!
飞羽三人在武侦社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了乱步口中的安德烈。这位新的侦探社员工显然等候了一段时间,面前的咖啡都喝了一半。看到他们进来,对飞羽那反季节的冬日装扮,眉头也没挑一下。
你就是安德烈先生吧?条野没指望身后两个人能派上用场,循着室内给他最危险的那个气息走去。
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的强大,从枪林弹雨中脱颖而出的人,但没有恶意。能通过福泽谕吉亲自考验的人,条野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对飞羽不利。
或者说,能够突破黄金之王背后的防线,面前这个男人会是敌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是安德烈,35岁。在加入武侦社之前是一名欧洲异能雇佣团的成员。对方说道。你们就是这次保镖任务的委托人吧?
条野飞羽和铁肠坐定在男人对面后,自己坐在靠外的位置,随口道:是啊,我是条野采菊,这边是末广铁肠还有我家可爱的小朋友。你点的是黑咖啡?闻起来挺香的,店长的手艺真好,在这种小地方屈才了啊。
咖啡厅的店长呵呵笑着:客人们是第一次来吧,昨天刚进了新鲜的咖啡豆,可以尝到时节最好的咖啡呢。
那真是太好了。服务员小姐,请给我来一杯拿铁,一杯橙汁还有一份慕斯蛋糕。
我要酱油拿铁。听出来没自己的份,在用手掌给飞羽暖手的铁肠自觉点单。
酱油?!正在记单的店员小姐吓了一跳,看新来的客人已经准备和安德烈继续交谈后,感觉到他们气氛古怪的她,求救的看向店长。
店长看了看那桌的客人,黑发和白发的年轻人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带着的另一个人似乎是生病了,畏寒怕冷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让店员不要管那一桌,放下手上擦干的杯子,琢磨着怎么弄出一杯能喝的酱油拿铁。
虽然客人口味古怪,但比起某位爱赊账的常客每次来都想点的只有洗洁精的咖啡,酱油拿铁也算是能够入口的饮品吧。
来之前条野让人查过安德烈的情报,一名意大利军队退役的前士官,在这之前是欧洲某个无国界雇佣兵团的一员,身手很好,沉默寡言却不难相处,性情平和,喜欢猫科动物。
可能是察觉到飞羽透过墨镜向他投来的探究目光,安德烈坦然的站起身,站在桌子外的走道上方便他打量。
灰色的长外套、黑色的劲装和长筒皮靴都打得一丝不苟,腰间别着一把十二英寸的砍弯刀和一把9毫米弹的手木仓,银灰色的长发被利落的绑成一条中马尾,碎发散在额前露出他典型南欧拉丁人血统的五官。
他表情神色十足的冷淡,双手别在腰后,微微低着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坐在沙发座上的飞羽,像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等待上级下达指令。
飞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喝着店员新送上来的橙汁,将还站在原地的男人视为空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礼的对待一名初次见面的人。
飞羽?铁肠以为他是对安德烈不喜,倒没有多想。
作为保镖来讲安德烈是很合格的,但若是
飞羽不喜欢,他们也不会强求。
飞羽摇了摇头,让条野让一下,站起身走到安德烈面前,微微抬起头与对方双目对视。
他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飞羽的眼睛像日出的暖阳,安德烈的眼睛却如鸽子血一般鲜艳,在飞羽沉默的注视下,眼眸里似乎有火苗窜起翻腾,烈火在焚烧。
眉间忧郁的清瘦少年,冷静平缓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响起:惟美主义?存在主义?自然主义?你的灵魂存在着混沌的矛盾和批判,在道德责任与坚持自我之间徘徊,对新事物接受度高又在探索间心存迷茫这样啊,所以现在是宗教主义?
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如果现有的身份和过去让我迷失在真理和谬论的泥沼之中,不如彻底舍弃从头开始吧。
所以他想成为你的神明吗?
犀利的追问,反倒让安德烈的眼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不想成为某个人的神明,但有让人心悦臣服的魅力。
恰好乱步从外面走进来,他拍打着外套沾上的雨滴伤脑筋的说:突然就下起了小雨,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不靠谱啊。
咖啡厅的店长本苦于室内逐渐压抑的气氛,见到乱步后笑了笑,说:秋季的雨总是难以捉摸的,要来一杯热饮驱寒吗?
好哦,就老样子吧。乱步随口应道,走到飞羽那边,微微嘟起嘴说,你们见面了啊,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再介绍的吗?
乱步太慢了,跟着终端的导航走不就行了吗?飞羽说着。他现在突然不感到冷了,在铁肠的帮助下脱掉了外套和围巾手套,用手帕擦着身上的汗水。
不要,名侦探才不需要那种东西的帮助,我自己也能够找到正确的路他对自己路痴的属性似乎还有些自得,宁愿迷路上几个小时也不肯求助高科技。
话音中断,他惯常眯起的眼睛,眯得更深了,从怀里掏出一副黑色的眼镜戴上。让我用异能力来看看,超推理
碧绿色的漂亮眼睛微微睁开,视线从飞羽和安德烈之间徘徊,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从迷惑到震惊再到不解。
飞羽疑惑的伸出手在乱步面前晃了晃,还没晃两下,就被一脸动摇瞳孔颤动的乱步紧紧抓住了手。
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