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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133节

      下半句是“吓不着”,江倦想了一下,自己改了一下,“不要哭。”
    薛从筠闷闷地说:“我才没哭。”
    “还有,是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才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发丝被掀动,轻柔的触感一再传来,薛从筠看了看江倦,少年的眼睛向下轻弯,手也一下一下摸着薛从筠的头发。
    没有太多的语言安慰,只有温柔的陪伴。
    江倦的笑容总是莫名有一种感染力,看着看着,薛从筠心头的愁绪消散几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薛从筠总算好上一点,江倦就收回了手,转而开始玩水。
    这座水亭,真的很消暑,夏风拂来,水珠也在四溅,惬意得很,比空调房还快乐。
    要是可以,江倦真想在这儿支张床,睡上一整个夏天。
    快乐总是短暂的。
    变故更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吹着风呢,忽然有人一路小跑,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安平侯率军攻入行宫了!”
    江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薛从筠已经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江倦下意识跟着他。
    薛从筠去的不是别处,而是弘兴帝休息的宫殿。
    门一推开,弘兴帝安然无恙,薛从筠松了一口气。
    他跑得太快,过了一小会儿,江倦才赶过来,薛从筠看的是弘兴帝,江倦却要找薛放离,可他发现薛放离根本不在这儿。
    “汪公公,王——太子呢?”
    “殿下去见安平侯了。”
    汪总管急出了一脑门儿汗,“怎么是这个时候呢,怎么就在这个时候。”
    “蒋将军率军前去剿匪,尚未归来,侯爷他……陛下平日待他不薄啊。”
    汪总管一甩手,“唉!”
    对于汪总管而言,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江倦倒是知道剧情,但他也没想到安平侯会这么早就动手。
    在原文中,安平侯攻入京城,是要在江南水患发生以后,毕竟安平侯还要凭借水患获取民间声望,并成为起义军的首领。
    现在江南还无事发生,更没有起义军,安平侯又哪里来的兵马攻入行宫?
    江倦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江倦开始惦记薛放离。
    王爷可不要出事。
    行宫外。
    安平侯骑在马上,他一扫之前的阴郁,颇是踌躇满志。
    而在安平侯的身后,跟着一众兵马,他们神容戒备,弓箭手更是开弓张弦,瞄准薛放离。
    薛放离这边也是如此,处于对峙时刻。
    薛放离散漫一笑,“安平侯,若本王没有记错,现下你可不该在京城。”
    先前苏斐月押安平侯上门道歉,安平侯在离王府上发了一场风,苏斐月承诺会给薛放离一个交代,待安平侯养好身体,就把人撵出了京城。
    当然,薛放离对此嗤之以鼻。
    这算什么交代?
    但是他懒得再搭理。
    至于眼下这些兵马……
    薛放离若有所思。
    “陛下病重,你却将他困于行宫,本侯不回京城,又要如何——”“清、君、侧!”
    他说得大义凛然,却是一番颠倒黑白,薛放离听罢,只是轻嗤一声,面有讥讽,“好一个清君侧,侯爷当真大义。”
    安平侯道:“谬赞。”
    他确实是去了一趟江南的,又连夜跋涉赶回京城。
    此时跟着安平侯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手,但饶是如此,也乌泱泱的一片,比禁卫军多上不少,安平侯并不认为不可以与之一战。
    只是——有人让他求稳,暂且与薛放离周旋一番。
    思及此,安平侯便又道:“殿下,你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不堪为君。既然如此,何不早早投降,免得败仗再降,不止你要吃苦头,你那太子妃,他也讨不了好。”
    “你怎就偏要提他。”
    薛放离微微笑道:“安平侯,因为他,本王收拾过你那么多次,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旁人你挂念便挂念,本王的人,也是你可以挂念的?”
    顿了一顿,薛放离怜悯道:“安平侯,你再挂念,他满心满眼只有本王,更是离不得本王一刻,本王也苦恼之至。”
    “你……”
    手猛地攥紧缰绳,安平侯的面色不太看,他口吻生硬道:“你那太子妃,空有美貌,你当他是宝贝,便当别人与你一样,多看上一眼,就是挂念?”
    薛放离笑悠悠地问道:“侯爷,你只是多看了一眼吗?”
    安平侯让他问得恼火,他咬牙道:“自然!”
    薛放离又是讥讽一笑,“那便只是多看了一眼吧。”
    他倒是没有反驳,却只让安平侯更是恼怒。
    许多事情,安平侯都历历在目。
    薛放离扬言卸下他的双手、逼他当众跪下赔罪,再三羞辱他!
    怒火在心头烧起,几乎烧没了安平侯的理智。
    “说起来,有一事本王颇是困惑——侯爷对本王的敌意,究竟来自何处?”
    薛放离又漫不经心地开了腔,“原先本王只当侯爷生性如此,嫉恶如仇,后来才发现,侯爷连一介弱女子都欺负,也不过如此,那么这份敌意,就不单只因本王平素行事张狂了。”
    “弱女子?”
    薛放离若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安平侯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当日在大皇子的地盘,安平侯摔碎了自己的玉佩,却让这妓子拿着离王令牌,告到了官府。
    也因为这件事,他往日的名望尽失,更是遭到了无数耻笑!
    安平侯恨道:“殿下,你可真是好手段!”
    薛放离微微一笑,“侯爷可曾想过,并非本王好手段,而是侯爷——”“太蠢。”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安平侯彻底被激怒,他当即振臂一挥,“给我上!”
    “活捉太子——!”
    此时此刻,安平侯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他不想求稳,更不想再周旋,安平侯一声令下,兵马纷纷向前冲去。
    蒋将军不在,行宫却有禁卫军。弘兴帝来此休养,倒是带了不少禁卫军,但再多,也不及安平侯的兵马。
    可薛放离还是在故意激怒安平侯。
    原因无他,禁卫军训练有素,安平侯带的人马,想来只是一些招募的私兵,比及禁卫军,松散不已。
    果不其然,两派人马一番交战,没过多久,安平侯率领的军队就被打得一片溃散,待安平侯一剑刺入一人的身躯之中,再抬起头时,他带来的人,竟被伏诛不少!
    废物!
    一群废物!
    安平侯面色一变,不再交战,他往后一退,立刻有骑兵上前来掩护。
    薛放离撩起眼皮,笑得嘲讽,“来人,活捉安平侯。”
    局势瞬间颠倒,禁卫军纷纷追赶安平侯,安平侯一路后退,直到骑兵被诛杀殆尽,他只得仓皇逃窜。
    薛放离问他:“侯爷,不是要清君侧吗?”
    安平侯眉宇掠过一丝后悔,随即狠狠地瞪着薛放离,再不是过往的那一幅隐忍的模样,甚至好似与薛放离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我总会取你性命!”
    “侯爷,你可真是不识时务。”
    薛放离抬起手,弓箭手纷纷瞄准安平侯,只待他发号施令。
    “太子殿下,且慢。”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声阻拦,他的语速不急不慢,甚至还含着几分笑意。
    薛放离动作一顿,回过头去,苏斐月笑吟吟地冲他点头致意,而在他的身后,更有许多兵马。
    苏斐月一个眼神,跟在他身边的护卫立刻放开一个人。
    “殿下,殿下,不好了——!”
    汪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满脸惊慌道:“驸马他、驸马他……挟持了陛下与太子妃!他的人就藏在留守行宫的禁卫军里!”
    薛放离眼皮一抬。
    他尚且在想,安平侯的兵马,究竟从何而来,苏斐月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果然出了一份力。
    薛放离一字一字地说:“原来这些年来,你游山玩水是假,招兵买马才是真,藏得倒是深。”
    苏斐月无奈道:“殿下,臣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臣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况且……殿下不是早有察觉吗?”
    “臣这外甥,南下之时,早让殿下的人跟了一路,他却无知无觉,险些功亏一篑。”
    苏斐月叹了一口气,“他若有殿下一半聪慧,臣也就省心多了,但再怎么说,殿下,他也臣的外甥,既然饶过第一次,就再饶他第二次吧。”
    薛放离不搭腔,苏斐月只好提醒他:“殿下,太子妃现在可在臣的手里,陛下你尚可不在乎,太子妃……你总该顾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