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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12节

      江倦摇摇头,“不用。”
    狼崽可能疼得狠了,眼泪实在太多,根本擦不完,江倦摸摸它的脑袋,高管事看得颇是费解。
    只是一只畜牲罢了,怎么值当亲自上手?
    这位三公子可真是个奇人。
    想归想,高管事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他笑道:“王妃,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
    “好,”江倦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等一下。”
    江倦问:“王爷还好吗?”
    高管事一愣,搪塞他道:“……还好。”
    实际上,不太好。
    高管事在府上待了好几年,知道王爷轻易不会来这座别庄,除非他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持续的隐痛,发病时剧烈的痛楚,以及长久无法休息,就是大罗金仙也熬不住。
    江倦“哦”了一声,接着给幼狼擦眼泪,高管事便退了出去。
    兰亭看着看着,小声地说:“其实这只小狼崽也没有那么可怜。起码,它还遇见了公子呢。”
    话音刚落,兰亭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懊恼地说:“公子,今晚你该药浴了。”
    江倦一怔:“药浴?”
    他在穿书前,除了定期去医院住院,也是一直在用药浴温养身体。
    不过回忆了一下设定,江倦就明白了。
    他的这个角色,心疾是装的,先天不足却是真的,会药浴也不足为奇。
    可这会儿在山上,哪里会有药材,江倦不确定地说:“要不然改天?”
    “不行的,”兰亭摇头,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她想了想,道,“奴婢去问问高管事。”
    说完,兰亭匆忙起身,去追高管事。
    高管事脚程颇快,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兰亭只得继续往前,她一路小跑,不想刚踏上石桥,旁边有人拐来,两人便撞上了。
    “哎——!”
    这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上捧着的木匣也脱了手,兰亭正要道歉,抬头一看,竟是高管事。
    “管事,我们公子得定期药浴,庄子上可有……”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高管事面色苍白地打断她。
    木匣大开着落入湖中,片状的香饼陆续被浸湿,松散一片,明显不能再用了。
    兰亭被他吓到了,“我、我……”
    高管事动了动嘴唇,恐惧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这是王爷要用的香料,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了!”
    “我没有……”兰亭不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高管事面色惨淡,“王爷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香料。”
    偏偏香料又浸了水,用不了了。
    而现在正是王爷状况最差的时候,没有香料的舒缓,他只会无比暴戾,疯上加疯!
    想到这里,高管事寒毛直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间,有一道声音响起。
    “怎么了?”
    是江倦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兰亭都没回来,江倦出来找人,结果高管事一脸颓丧,兰亭眼中也含着泪,江倦问她:“你怎么哭了?”
    “王爷的香料……”
    兰亭自责地低下头,讲清楚始末,高管事补充道:“王爷对味道挑剔,只闻得惯这种香料的味道,现在——”“唉!”
    高管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兰亭一听,自知闯了大祸,泪汪汪地低下头,江倦最怕女孩子哭了,连忙安慰她:“你别哭啊,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高管事:“……”
    还能有什么法子啊?
    高管事焦头烂额,倒是江倦,哄完了兰亭,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问:“兰亭,早上你给我的香囊还在吗?”
    “在的,”兰亭虽然不解,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给。”
    江倦松了口气,在就好,他对高管事说:“要不然先把香囊拿给王爷?”
    高管事有点为难。
    不是什么味道都可以,王爷只要这个香料,也只闻得惯它的味道。况且它的安神之效,多点一些甚至可以让王爷入眠,尽管副作用不小。
    睡了,便彻底无知无觉,第二日也会昏昏沉沉。
    当然,后面这些效用,高管事不会对江倦提起。
    高管事艰难地说:“可能不太行。”
    江倦坚持道:“试一下吧。”
    早上进宫时,薛放离问过他身上是什么味道,还说了尚可,那就应该不讨厌香囊的味道。
    高管事颇为犹豫,本身就犯了大错,还拿劳什子的香囊,他可没活腻。
    江倦见状,干脆说:“我自己去问王爷好了。”
    高管事惊诧地看他一眼,去就去吧,他也乐得有人担责,赶忙道:“有劳王妃了——这边请。”
    高管事在前引路,不多时,他们抵达一座阁楼。
    尚是白日,竹帘全然拉下,纱幔重重遮掩之下,四处昏暗无光,唯见一座金漆点翠屏风。
    “王爷……”
    “香呢。”
    高管事一听,支吾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是江倦听不下去,替他回答:“王爷,你的香料用不了了。”
    “全掉湖里了……”
    江倦小声地说完,又立马补充:“不过早上你问我的香囊,我拿到了,你要不然先凑合一下?”
    高管事:“……”
    凑合一下。
    他肠子都悔青了。实话实话,王爷可能还会给他留个全尸,现在估计他骨灰都得被扬了。
    高管事差点气笑了。
    薛放离更是没开腔。
    寂静,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立在一侧的两名丫鬟移开屏风,男人从榻上起身,垂落的长发与繁复的黑金色长袍几乎融为一体。
    “香囊?”
    他缓缓开了口,嗓音靡靡。
    江倦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他白软的手心上放着一个香囊,“这个,早上你说味道尚可。”
    薛放离神色倦怠地接过。昏暗中,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套过朱红的细绳,而后抬了抬手,拎起轻嗅。
    是白芍、秋兰与决明子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沾上了一丝别的气息。
    很淡,却无比清甜。
    “不是它的味道。”
    指腹一捻而过,薛放离松开手,香囊随之落在地上,他掀起眼帘盯着江倦,密布的血丝下,血色翻涌。
    薛放离笑得漫不经心,“大概凑合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咸鱼,危。
    第10章 想做咸鱼第10天
    他就说不行!
    高管事一点也不意外,他在心里暗恨江倦的不靠谱,这下好了,他们都得完蛋。
    “不是吗?”江倦毫无危机感,只觉得困惑,“可早上就是这个香囊呀。”
    他捡起来拍拍灰,也低头闻了一下,江倦对气味并不敏感,就觉得一股药味,和其他的中草药没什么区别。
    江倦奇怪地问:“不是这个味道,那还有什么味道?”
    薛放离没有立刻答话,许久,他才缓缓地说:“过来。”
    过来就过来,江倦走得更近一些了。
    其实他不止是对气味不敏感,对气氛的感知也格外迟钝。就好比现在,高管事已经开始为他默哀了,江倦却没有任何防备地靠近。
    薛放离看他几眼,手放至他的右肩,广袖之下,是苍白而劲瘦的手腕,薛放离稍一用力,人也俯下身来。
    他目光所至,是少年的脖颈。
    修长的一截,白皙又漂亮。几绺乌发松松地垂落,贴在少年的脖颈处,同一个地方,红痣色浓欲滴,秾艳至极。
    与此同时,他离得越近,属于少年的气息就越是明显。
    ——难以辨认的药草清香。或许是哪一种罕见的药材,或许是多种药材混合的结果,总之并不杂乱,它们无比契合,味道清浅而柔和。
    薛放离灵魂深处的疯狂与暴戾,都在这股气息下得到平息,甚至连他极度不稳的心绪,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