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舒漾切一声，“你要是那么听话，还用得着我跟你苦口婆心么。”
    骆峥哼笑了声，“事实证明，我当初就不该跟你说这事儿，你没比我妈好到哪儿去。”
    “那也晚了！”
    舒漾恨不得顺着电流给他一棒槌，“反正我不管，梁满月这个弟媳妇我先认了，你要是追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过段时间我也要去颐夏，到时候我给你当说客。”
    “来颐夏？”
    骆峥微微抻眉，“来这边做什么？”
    “治腿啊。”舒漾语气听起来欢脱了些，“还是阿姨给介绍的呢，说颐夏那边有认识的好医院，可以带我来试试。”
    后头又聊了几句。
    骆峥心不在焉的，没一会儿就挂了。
    他一只手肘抵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松散地操控着方向盘，把车行驶到主路上。
    车窗外浮光四起。
    在男人脸上掠成一道道短暂的光影。
    眼前的夜色，很容易就让骆峥想起在探望骆怀远的那个晚上，他和舒漾的那场难得的谈心。
    当时舒漾知道骆怀远住院，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
    可不巧，那会儿骆怀远刚对骆峥发完火，情况不太妙需要休息，舒漾没见到他人，就在外面陪骆峥坐了会儿。
    “其实你也别怪骆叔叔，”舒漾斟酌着用词，“这么大的家业，膝下却没有能继承的人，换做是别人，也会很不开心的。”
    骆怀远今年六十五。
    比叶瑾大了十岁。
    两人早已过了生育的年纪，除了骆峥，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这一点，骆峥知道。
    而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跟家里明确提过，自己不可能继承家业。
    只是那时候，叶瑾对他一贯纵容，骆怀远也认定他不会在警察这个职业上走多远，就没多阻拦，等到发现势头不妙时，已经晚了。
    其实这么多年，骆怀远都在催促骆峥回来继承家业，可骆峥性子天生拧，从不肯听任何人的话，就这么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有时候遇到大案，几个月都不回家，时间长，次数多了，骆怀远对他越来越失望，父子二人之间的裂痕也越来越深。
    到后来，骆峥只有春节的时候回家。
    有时候两人说不到一块去，饭没吃完，骆怀远就摔筷子上了楼。
    骆峥也不多言，跟叶瑾交代几句就回了警局。
    那时候叶瑾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是你哥哥还在就好了。
    是的。
    骆峥并非独生子，他曾经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骆承，比他大十岁。
    当年安北上流圈的人都知道。
    骆氏二公子的出生，就是为了给骆承配型。
    只可惜，配型虽然配上了，但骆承也没有多活几年，从那以后，骆峥就成了独苗，骆怀远痛失爱子，身体也每况愈下。
    这一点，舒漾比谁都清楚，所以她能理解骆峥的顽强反抗。
    因为这个家本来就是需要他，才创造他。
    “我不怪他，”骆峥嗓音很沉，带着浓浓的惫意，“但我确实不能如他所愿，警察是职业，也是信仰，”他眸光坚定，“我是不会放弃的。”
    舒漾叹了口气。
    顿了顿，她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她笑笑，“这么久不见，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故事啊？”
    骆峥神思一滞。
    像被问到了关键。
    注意到男人一惯慵懒松散的神情变得欲言又止，舒漾滚动轮椅凑了凑，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翘，“有情况了？”
    骆峥眉头不自然地挑了下，酝酿了好几秒，才开口，“记得江玥吧。”
    “……”
    舒漾眨了眨眼，“你跟她啊。”
    骆峥被她八卦的眼神看得耳根子直烧，抱着臂的一只手不自在地摸了下脖子，语气慢悠悠的，“我跟她……最近走得挺近。”
    “然后呢？”舒漾眼里的期待简直要溢出来，“她跟你表白了？”
    骆峥被她说得一哽，胸腔闷出一声不大明朗的笑，“表白？你想什么呢。”
    “怎么了。”
    舒漾一耸肩，“从小到大跟你表白的漂亮姑娘那么多，有她一个又不稀奇，当年江惺不就对你芳心暗许吗。”
    提到这个名字。
    骆峥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这份失神，很快就落回到梁满月身上。
    顿了顿，他垂眸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怎么回事儿？”
    骆峥敛着狭长的眉眼，眼底抑着某种波涛，隔了好一会儿，才嗓音微沙地开口，“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么想当警察么。”
    舒漾嗯了声。
    骆峥舔了下唇，修长的脖颈往后一扬，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江玥。”
    完全没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