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都是冷漠，他吐字清晰，“不然你觉得他哪里来的钱？”
    真以为他手上干净了？
    顾琛只想冷笑。
    “原本那些人不需要死的。”
    多智近妖的少年永远懂得怎么利用人心杀人。
    他虽然没做什么，可不可否认，那些人确实是在季宴的算计下死的。
    顾琛轻轻嗤笑，“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天才。”
    但一个正常人真的能接受这种性格极端的少年吗？
    “闻月。”顾琛叫着她名字，挑眉，道：“他的母亲花了十几年时间都没能教他怎么做个好人，你真以为你和他认识一年就能改变什么了？”
    简直痴心妄想。
    闻月听得有些错愕。
    她知道对于一些权贵来讲调查一个人的资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种事落谁身上都觉得毛骨悚然，闻月也不例外。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
    顾琛也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可惜一直处在茫然恍惚当中的闻月并没有意识到。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怔的眨着眼，知道顾琛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闻月一直都清楚季宴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以为他在慢慢变好。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
    女孩一瞬间有些难掩的错愕和松怔，失了魂般僵在原地。
    顾琛看到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季宴是个疯子，但闻月不是。
    这种小姑娘心思干净，接受不了也正常。
    他要的只是让闻月知难而退。
    显然女孩是慌了的，她僵在原地，直直站着有些茫然。
    闻月若有所查般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了季宴的身影，对方也不知道跟了多久，她直觉向来很准，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不过是有心制造。
    女孩有些愣怔，也不明白这个小变态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她。
    “季宴……”她声音有些低，怔怔看着他，最后还是问，“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季宴在顾琛来的时候脸色便白的吓人，他指尖唯独逐渐觉得冰凉，血液被凝固般唇瓣轻轻动了动，觉得嘲讽。
    啧。
    问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是。”季宴声音冰冷，破罐子破摔般，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闻月原本想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她恍然意识到季宴似乎一直在遮遮掩掩，他真的很怕她知道这些事。
    少女不说话了，静静看着他，即使一言未发对季宴而言却不亚于被判了死罪般。
    季宴无从解释。
    解释什么？
    他知道她喜欢的人一直是那种干干净净的。
    他可以去学着她喜欢人的模样，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肯让他留下，季宴能为她去死。
    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她不喜欢而已。
    季宴闭了闭眼有些绝望和无力，看向闻月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沉寂了下来。
    ……
    闻月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和不理解，她不明白季宴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情。
    在得知他遮遮掩掩怕她知道真相后的模样，又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如果不知道季宴经历过什么，或许闻月真的很怕他，甚至刚重生的时候，她对他只是抱着感激的心理。
    然而真正相处这么久，闻月没办法去一味的责怪他。
    野蛮生长的十几年里，他的母亲从没教过他什么是温柔，从没有人善待过他。
    闻月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怪他为什么不够善良。
    这对季宴来讲不公平。
    少年肤色苍白，唇瓣红的有些妖冶，面无表情的站在楼下，安安静静地模样诡异的有些过分。
    在遇到闻月的这几个月里，季宴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
    怕她失望，也怕她讨厌他。
    可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什么都知道了。
    明月下的街道，耳边是燥热的晚风，浅色温暖的路灯照亮了一小块空地，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宴。”她杏眼里满是对他的柔软和清澈。
    闻月认真问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
    谈谈？
    谈什么？
    谈一下对他的失望吗？
    看着眼前的女孩，季宴闭了闭眼压下那眼里微弱的期盼，脸色苍白，微靠在旁边，唇角勾着讥诮的弧度，冷冷道，“啧，让你失望了。”
    没能成为你期待的样子。
    闻月微微怔住，面对他冷冷的模样，忽地有些想笑。
    终于不装了啊。
    忍这么久也难为这个小变态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性格，几年不见，乍一看到他温柔的模样闻月还觉得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