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莱克在椅子上醒过来，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想到了什么，目光幽幽的看去前面一张病床上，再一次穿上病服睡在病床上的斯凯。
    这绝不是缘分。
    莱克敢这么说，你见过有哪一家的缘分，是那种，只要一见面，就会在医院中的缘分的？
    第一次，斯凯撞到了莱克，结果，因为急性阑尾住院了。
    这一次？
    呵呵。
    莱克想着昨天夜里，医生拿过来的ct照片，还有那一大堆专业名词，嘴角抽了抽。
    连续两次见面。
    同样的结局，斯凯住院，莱克破产。
    这是孽缘啊。
    莱克忍不住的捂了捂自己的脑门，幸好他还可以在新阿姆斯特丹医院记账，不至于将自己本就不富裕的钱包血洗一空。
    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斯凯也幽幽的醒过来了。
    “醒了？”
    “……”
    斯凯扭头看着坐在双腿架在椅子上的莱克，眨了眨眼睛，随即，双眸一缩，整个人从床上形成防御姿态：“你别过来，你个变态。”
    莱克：“……”
    变态？
    我？
    我哪里变态了？
    莱克脸色有些发黑，之前斯凯这只十三岁的小萝莉还是蛮对莱克胃口的，但这句话一出，好感度直接清零。
    不过……
    莱克愿意给斯凯一次机会：“我？变态？给个理由。”
    斯凯说道：“你差点杀了我。”
    莱克歪头：“我有吗？”
    斯凯张了张嘴，准备点头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那突兀下沉然后还拐角的子弹。
    下一秒。
    斯凯抬头看向莱克：“你是怎么做到让子弹拐弯的？”
    莱克皱眉：“你看到了？”
    斯凯点头。
    莱克哦了一声，起身：“这就对了，你有病。”
    “……你才有病。”
    “我没有，但你有病，我有医院开的证明。”
    “什么？”
    莱克看着一脸蒙圈的斯凯，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准备一下，马上给你手术了。”
    斯凯楞道：“什么手术。”
    “开颅手术。”
    “……”
    斯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一次，用那看变态的眼神注视着莱克。
    莱克耸肩道：“这不是我说的，医生说的，你知道自己有癫痫吗？”
    斯凯脸黑道：“你才有癫痫，我身体好好的。”
    “你的脑部ct可不是这么说的。”
    “啥？”
    莱克说道：“简单的来讲，你吃了不熟的猪肉，然后，脑袋里面长虫子了，所以，医生要打开你的脑子，把那几只小虫子取出来。”
    斯凯：“……”
    上一次见面，阑尾手术。
    这一次这面，不仅仅见面方式升级了，手术等级也升级了，相应的，手术费用也升级了。
    毫无疑问。
    这是孽缘，绝对的孽缘。
    斯凯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等到回过神来之后，摇头：“不可能，我不信，我没有。”
    莱克看着斯凯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
    被莱克拉过来的专业医生离开的病房。
    坐在病床上的斯凯回想着刚刚医生说的话，失神了好一会。
    过了一会儿。
    斯凯回神，目光幽幽的看向莱克：“都怪你。”
    莱克一脸狐疑的看向斯凯，脑袋上面冒出了一个问号。
    怪我？
    关我屁事，虫子在你脑袋里面，又不是在我脑袋里面，也不是我放进去的。
    斯凯有些幽怨的看向莱克：“见你一次，我就住院一次，上次阑尾，这次还要开颅，我没遇到你之前活的好好的，吃嘛嘛香。”
    莱克咳嗽了一声。
    好家伙。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直接恶人先告状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莱克起身准备离开。
    病房门被推开。
    乔治和贝克特还有卡塞尔走了进来。
    莱克皱眉：“你们过来干嘛。”
    乔治说道：“听说你昨晚没回去，刚忙完警署的时候，正好我们几个在一起，准备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吧。”
    莱克指着床上的斯凯：“我没事，这只要做手术开脑壳了。”
    斯凯小眉毛抽搐着：“喂喂，什么只，会不会说话。”
    莱克扭头看去斯凯，认真的想了想：“个？”
    斯凯深吸一口气：“你……”
    你才一个。
    你全家都一个。
    莱克见斯凯吃瘪，笑了笑，朝着乔治说道：“走，陪我抽根烟去。”
    贝克特和卡塞尔没来。
    脑袋里面长虫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这是必须的手术，这要是抽烟回来发现斯凯不见了，鬼知道下次在跟斯凯见面会不会变成幽灵状态了。
    咦。
    等等。
    话说……
    幽灵状态下，似乎不会在住院了吧？
    莱克抽着烟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如是想着。
    乔治在抽烟的时候告诉了莱克，昨天晚上后续的事情。
    简单的来讲。
    布尔沃·艾伦失血过多而死。
    莱克看去乔治。
    乔治说道：“他手上有枪，又是连环杀人犯，我们告诉他放下枪，他不放，对峙后，他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莱克点了点头。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出体外，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这死亡方式虽然便宜他了。
    但在等待的死神来收割的时候，心理应该是受到很大创伤的。
    还行。
    手尾收拾干净就好了。
    再说了。
    就算没收拾干净也没事，莱克来手尾，谁敢挑事，莱克是有能力解决这个挑事的人的，在某些方面，莱克觉得自己还是跟华盛顿有某些想通之处的。
    他们都是那种，也许解决不了问题，但有办法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想法的。
    莱克笑了笑。
    就在这时。
    卡塞尔推门走了进来：“嗨，手术要开始了。”
    莱克点了点头，熄灭了烟蒂，收回了自己口袋，跟乔治离开了楼梯间。
    大卫和他的妻子玛莎也过来了。
    准备推斯凯去做手术前准备的医生走进病房之后，看着这满屋子的配枪之人，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将手上的手术同意书递了过去：“谁是病人的家属，签个字。”
    乔治和卡塞尔等人直接将目光投递给了莱克。
    莱克嘴角抽搐。
    床上的斯凯看去医生：“我没家人，我能自己签吗？”
    医生说道：“不行，那你养父养母呢，或者，负责你的儿童福利署的人呢？”
    斯凯见医生似乎打算通知儿童福利署的，直接下床：“我不需要做手术。”
    在斯凯床边的贝克特直接按住了斯凯：“这手术不做会死的。”
    斯凯挣扎着贝克特：“我宁可死在外面。”
    莱克朝着玛莎看去，示意，让玛莎帮个忙。
    很快。
    莱克在自己的手术同意书人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收回同意书，看了一眼玛莎之后，随即看向莱克：“最好在一个月内把手续补过来，不然查到，我很麻烦。”
    莱克点了点头：“明白。”
    毕竟、也许、可能、说到底斯凯的确是因为莱克住院，而且每次都要开刀的，这也许是巧合，但谁让莱克心软呢。
    补个手续多简单的事情。
    回头让国土安全局那边制造一个小案子，将斯凯变成案子关键证人，然后写份声明，签字盖章送到医院这边来存档就好了。
    一周后。
    莱克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靠在病床上，拿着镜子，憋着嘴，看着自己被包裹起来的脑袋，欲哭无泪的斯凯。
    关门。
    “别看了。”
    莱克走到旁边的床上坐下，笑了一声，等到斯凯看向自己的时候，摇头道：“后脑勺那边被剃光了，很丑的，还会反光。”
    斯凯牙齿要的嘎嘎直响，虽然她之前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但这几天医生给她科普过，而且还给她看了取出来的虫子照片。
    恶心的很。
    斯凯低着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自己挣钱到十六岁买辆栖身小车的计划要泡汤了。
    斯凯也过问医生，这种手术，如果没有医保的话花多少钱。
    医生也说了。
    但斯凯在听到刚开口的两个数字之后就选择屏蔽了，总之，斯凯觉得，自己的后半生估计都要在还账中度过了。
    莱克笑了笑：“好啊，努力，加油。”
    虽然用的是公款。
    但……
    如果斯凯愿意还钱的话，莱克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毕竟，怎么说还的钱也能够来上一次抽奖了。
    莱克看着盘膝坐在病床上的斯凯：“今天感觉怎么样？”
    斯凯说道：“还有几天吊瓶要打一下，之后会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正常生活了。”
    莱克点了点头。
    斯凯沉默了一会看向莱克：“那个……能帮我个忙吗？”
    莱克说道：“当然。”
    斯凯将昨天写好的一张纸条递给了莱克：“你能帮我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吗，我怕这么长时间我不会去，东西会丢了。”
    莱克接手看了一下纸条上的地址，点了点头：“乖乖养病，玛莎待会会把你的专属餐拿过来。”
    斯凯看着起身的莱克：“谢谢。”
    莱克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莱克也乐意和这位将来能够掰断地球的大魔王结一个善缘。
    一个小时后。
    乔治开车带着莱克来到了纸条上的地址。
    但……
    莱克走出汽车后，抬头看着面前这宛如鬼屋一样存在的五层灰白大楼，张了张嘴，朝着乔治说道：“你确定没有来错地方？”
    乔治锁门：“如果你的地址没错的话，就是这里了。”
    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