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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下楚辞一人呆坐的地上,眼角的热泪不断地流着,双臂发冷的圈住双腿,蜷缩着哭了起来。
    次日早幕,天还没亮,浣衣局的人,便都已窸窸窣窣的起身,一个个穿戴整齐,来到衣物房前排队领各宫的衣裳。
    上头宫里有早起熏衣的规矩,所以浣衣局要及时把各宫主子的衣裳送过去才行,至于那些有品级的公公嬷嬷,要更早些,不得要丝毫耽搁。
    领了衣服,楚辞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脚下一个没留神,不知被谁给绊了一脚。
    幸亏她眼疾手快,慌忙将衣物搂在怀里,才没掉在地上。
    这要是脏了,她今日就恐怕是彻底回不来了。
    “这回怎么机灵了?”正排队的茯苓明目张胆的收回脚,不屑的瞥了人一眼“你可拿仔细了,别自己不会走路还怪别人。”
    或许是吃惯了亏,或许是自知自己嘴上功夫远不及茯苓,楚辞也没打算跟她争吵。
    手里把衣服抱得更紧,低着头,掂量着步子,稳稳地走了。
    犬系大太监
    凌春宫在正北,从浣衣局去路程不短,少说也要半柱香时间。
    望着遥不可及的红瓦宫墙,楚辞心里打了个寒颤,路上除了值更的守卫,就只剩点了一夜的红烛灯。
    宫里不是所有的路都点着长灯,只是有些是要道,所以整夜有值更太监点灯换烛。
    昏黄的烛火映着高墙泛着红光,在雾霭浓重的清晨显得微微弱弱,如果说皇宫是个沉睡的巨龙,那这些有亮光的宫墙就是它的经络。
    拐了几个路口就是凌春宫,巍峨的宫牌高挂在门庭,门口手持拂尘,倚门犯困的是另宫女太监都闻风丧胆的司公荣兰。
    他已经年过五十,在皇太后跟前说是奴才,倒不如说是旧友,也正因如此,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门口台阶上,依次往下站了两排守夜的太监,虽然是站了一夜,但连个盹都不敢迷糊,都熬着时辰换班,能回去睡会。
    彼时,青石板匆匆来了几十个太监,领头的一位,身上穿着藏青的官袍,衣摆上绣着几乎看不见的碎纹,动作利索娴熟,不难看出是宫里的老人了。
    片刻功夫,就换了班,藏青官袍的太监步履轻巧的走上阶梯,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
    站在荣兰面前,低声轻喊两声“义父,义父..”
    荣兰脑袋一重,垂头打了个磕懵,抬头见是裕泰,慢慢的动了动僵住的身子。
    “吃过了吗?”
    裕泰点头,自然的伸手扶着人,往台阶下走去“义父回去梳洗眯会,天还早,太后唤了,再叫您。”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裕泰没有接话,就细心送着人离开,步子虽轻,却处处透着谨慎。
    换做别的太监,此刻恭维吹捧的话肯定都说了一箩筐了,偏偏他这个干儿子愣是一句话都没有。
    私下太监们开小灶唠家常,他也是很少言语,不过好在干活什么的脑子灵光。
    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只做了个掌事太监,但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事,有什么自己还能给兜着,也算混的不错了。
    下台阶时,裕泰扶着的手就多抻点劲,免得荣兰这长年的老寒腿受压,夜里再复发了疼。
    凡是做了太监几十年,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每次荣兰夜里疼的打滚,他都难以想象自己以后老年什么样儿,身边有没有个干儿子搀着。
    “来时交代小李子下面汤,您回去正好能喝口热的。”
    “嗯”荣兰一手扶着腿吃力的下了台阶,站了一夜,他的腿早就开始隐隐作痛,现在这么一弯膝盖就是刺骨的疼。
    一脚劲使猛了,疼的他一把抓紧了裕泰的手腕。
    缓过后,才嗔怪道“入冬了,怎么还穿这么薄,月钱不够你用的?”
    裕泰头低的深了些,闷声说着“够用”
    荣兰知道他没什么消遣,更别提什么嗜好,但总是改不了这省吃俭用的毛病。
    想想又开口叱喝“你打小进宫,家里人也死绝了,太监就活这么一辈子,就是留着也没人继承,省它做什么。”
    “你要是嫌宫女做的鞋底袄被不够细活,就趁休沐出宫买点自己瞧得上的,年纪轻轻万一冻出个好歹,老了怎么着啊。”
    荣来念叨着就走出一段距离,裕泰知道不能再送了,就差了小太监扶着“路上慢点扶着。”
    小太监冻得嘴唇乌青,答了一声,急忙的搭手扶着荣兰。
    “行了,快回去吧,细心点伺候。”荣兰摆手示意。
    裕泰转身往返,回去的步伐可比来时快的多。
    正走到宫门处,发现西南角站着一人,距离有点远,看的不是很分明,衣着上应该是个宫女。
    楚辞正紧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