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涝严重, 而且还时?常因为咸水翻涌而导致潮灾旱灾。
今年的情况之所以更?严重,就是?因为黄河上游降雨量比往年都大, 本就无法?及时?泄洪的两江再?也不?堪重负,一夜之间江面便升高了数丈,附近村庄良田瞬时?便被淹没。
水道堵塞的问题古来有之,从大禹开始,古人就已经?明白?了堵不?如疏的道理。
只是?若开挖堤坝疏通泄洪, 则为免来年春耕无水可用,最晚入冬前也必须重新将?堤坝修好蓄水,然?后等来年汛期将?至时?又要再?次准备泄洪排水。
这样大量重复的工程, 完全就是?劳民?伤财。
且漕运关乎国家经?济命脉,每年由漕帮负责运往各地的货物可说数不?胜数。
因此不?管是?萧、清两江还是?大夏境内其他河流,皆是?在沿途筑了多道堤坝,为的就是?蓄水以方便漕船通行。
何文静放下山川图,长叹口气。
筑堤养漕这是?短期内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不?说现在大夏没有其他可以代替漕运的货物运输方式,就是?有,光是?靠着?这一行吃饭的水手、纤夫和漕帮的帮众就有数万人。
如果不?能将?这些人安排妥帖,那么这些人一旦丢了饭碗,那么轻则成为危害百姓的法?外?狂徒,重则直接揭竿起义。
所以就算他要治河,也绝不?能让文宣帝放弃在沿河修堤,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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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两江地界,一行人便弃了马车换乘官船。
何文静站在船头,低头便瞧见船下江水浑浊,一个个漩涡自?江底翻涌而起,水中更?似有巨兽一般,无情吞噬着?江面上的枯叶残枝。
此时?的江水已经?退去了许多,被湮没在江水中的草木此时?也重新露出了全貌,只是?除了上面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仍然?是?翠绿色之外?,其余已尽被黄泥所染。
“大人可是?在考虑曲定之事??”章谏之不?知何时?也出了船舱,站到了何文静身边。
何文静转头看他,笑道:“看来先生也知此次必不?轻松了。”
这次他去曲定任知府,不?仅有河道、漕运上的事?,单是?此次调往受灾各处的赈恤怕都已经?过了层层盘剥,等他去时?,也不?知他们还能给他留下几成。
“曲定亦属两江,大人虽为府台,可上面还有布政使司,便是?河道也有河道总督,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大人万不?可不?防啊。”章谏之将?心中忧虑说出。
何文静笑笑,安慰他道:“谏之放心,我也没想过要与他们硬碰硬,便是?这些人真在其中贪了银子,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把握,我也不?会冒头的,况且这又岂是?易事??”
“既然?大人心中既已有了成算,我便也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转头看起两岸的江景来。
又过了五日,官船终于停靠在了曲定府码头。
早得了消息的曲定府属官们早就在岸上等着?他,何文静刚从船舱中出来,便见码头上已经?跪了一地的官员,另还有些未着?官袍之人,许是?曲定本地商户。
知府是?从四品的官职,凡曲定府辖下所有州、县各属官皆归他辖制,且又因为他兼任了河道同知,所以凡是?河道以下属官如漕司、河标绿营也归他辖制。
此时?他新上任,这些人自?是?要来相迎的。
岸上已经?摆了知府的仪仗,何文静下船前便换了深绯色的大雁补子,先一步上了岸。
等受了众属官的礼,众人邀他入宴,何文静便吩咐王青先护送陈秀娘回去,自?己则带了章谏之去与这些人应酬。
官场上宴请十分常见,不?说他现在是?曲定府的长官,就是?以前在翰林院时?也常常要去赴同僚的宴会,那些人情往来,结党站队,又或是?些不?为人知的私下勾结,很多都是?在酒席上完成的。
可这曲定的风气还是?太过了些。
何文静看着?台上身穿轻纱曼舞的歌女,又扫一眼在席间陪酒的花娘,只闻耳边各种靡靡之音不?止,皱了皱眉。
等宴会结束,时?辰已是?到了二更?天。
何文静与这些官绅们应酬周旋,虽是?无人敢灌他,可也喝了不?少,等见到席间又来了几名身穿薄衫的女子,他便干脆装起醉来,这才终于脱身回家。
陈秀娘已经?哄了女儿?睡下,正坐在灯下边做针线边等他,见他满身酒气进来,赶紧将?备下的醒酒汤端来给他喂下。
何文静喝下半碗酸汤,意识总算清明了些,又闻见自?己身上浓重的酒气,怕一会熏着?女儿?,便干脆将?外?袍脱了,之后才进内室洗漱。
陈秀娘将?他衣服的拾起,又见他斜靠在桶壁上一脸难受的模样,知道以后类似这样的宴请必少不?了,也不?免心疼。
如果只在绩县当县令当然?不?会有这些事?,也用不?着?应酬这些人,但是?她明白?自?己夫君的想法?,也明白?在他心中还有更?宏大的目标,所以劝他的话便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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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任曲定知府后,何文静便开始全面盘查全府境内的受灾情况。
据目前所报,曲定辖下两州八县共有六万多人受灾,朝廷调拨至曲定的粮食三千石,同时?还下旨免除了今年的粮税和丁银。
何文静算过,就算是?每天只施粥一次,每次熬粥用米比绩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