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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县衙大牢中目前关押犯人?一百二十二人?,其中死刑犯三人?,重罪不得开释八人?,其余人?所犯之罪皆不重, 便暂做关押。”刘典史?在心中回?忆记档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记得一年前陛下才大赦过一次,所犯之罪凡不涉及杀人?害命以及谋反欺君者皆可赦免, 如何短短一年之内县衙之中又关押了这?么多人?。”何文静手?中没停,继续发问。
“禀大人?,非是我等故意,实乃县中百姓多不服教化,刁民难驯,故而小惩大诫。”刘典史?不以为?意。
何文静听到这?,手?中动作停顿,抬眼看他,“照你这?么说,这?些百姓都是罪有应得了?”何文静笑笑,见他似要辩驳,伸手?止住他的话,“就说这?件案子?吧,下沟村的两名村民在菜市因摊位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巡街衙役将两人?捕来,至今已有三月,既未定罪也未放出。”
何文静翻过一页又继续道:“李家?村有一村民拒不纳粮,户房小吏称其态度蛮横多有阻挠,是以关押大牢之中,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他说完又拿过旁边放着?的一本账册,“可这?册子?上却明?明?白白写了该户村民税粮已清缴。”
放下账册,何文静看他一眼,继续往后翻,“再有另一案......”
刘典史?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只觉得头上有汗不断冒出,等何文静终于停下来,这?才吞吞口水,边用袖子?擦汗边道:“请大人?明?察,下官早已将这?些案卷整理成册,只是前任县尊大人?一直忙于政务还?未来的及处理此事,因此便耽搁得久了些。”
“啪!”何文静将文书摔到桌上,冷笑:“刘典史?这?是见黄大人?走了便开始推脱责任了吗?”
“典史?职责为?缉捕盗匪、稽查狱囚,一县之中的治安都归刘典史?所管辖,岂是轻飘飘一句前任县尊大人?来不及处理就可以推脱的?”
何文静起身行到他面前,沉声道:“如今春耕在即,刘大人?将百姓家?中顶梁柱捕来狱中,可知将对百姓影响如何?刘典史?既然?身负重任,还?望以后做事多方考虑,不要再有轻率之举。”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下官以后必定仔细核查牢中犯人?罪行,保证再无此等事情发生?!”刘典史?见县令大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忙不迭保证。
他这?些年过的日子?可算轻松,底下衙役捕快抓了些什么人?,构不构成关押的罪行他都没去关心过,反正等这?些犯人?家?中送来银钱,他便将人?放了,这?一抓一放之间银子?就进了口袋。至于没钱的,那就现在牢里关着?吧,等什么时候开窍了再说。只是如今看来是再不成了。
“三日内将大牢中所有犯人?的情况整理清楚,若是所犯之罪在律法?中没有明?文规定量刑的即刻释放,其余未定罪者,你则需按照罪行的轻重缓急与我报上来,三日之后本官要亲自升堂处理,五日之内必须将此事处理完毕。”何文静下了最后的命令。
“是,下官即刻去办!”刘典史?心中叫苦不迭,看来他这?几天都没办法?睡觉了。
等刘典史?退出去,何文静坐回?书桌旁,又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去将吏房的书办叫来。”
刚才去请刘典史?的衙役得了命令又再次跑出去吏房叫人?,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新任县尊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等书办到了,何文静便让他拟一道告示,凡春耕无粮种的百姓皆可到县衙赊借,由里正报上名单及数量,秋收时按所借之数返还?即可,只若有逃欠着?,追回?后按刑律充劳役。
另若是家?中无口粮者赊借,也可一并报于里正,只每户最多可借2斗,秋收时需按所借之粮返半成利,若到期未返还?则改为?一成利,逃欠与前者同罪论处。
“大人?......”书办有些迟疑,“这?恐怕不妥,万一他们又不赊借还?逃进山里,那大人?岂不是要闹了亏空?等三年后大人?与下任县令交割可就得自己补上差额了。”
“无妨,你只管去办,所有责任本官一律承担。”何文静不想跟他多解释,只让他速将告示贴出。
县衙里的粮库一直装得很满,前面几位县令就没有一个?敢借粮的,每年只知道收税再转交朝廷,其余的则留作库粮储存,以备不时之需。可这?么些年下来,绩县的库粮就没见他们动过分毫,至少?没见他们有过赈济百姓之举。
就像何文静之前所见,绩县百姓确实生?计艰难,若是此时许多人?春耕都无法?进行,那等到收税之时又将如何?难道他还?能让县衙的衙役们去拿东西拆房子?不成?
至于若有人?宁愿跑进山中当野人?也不还?粮食,民生?艰难至此,那他便自己想办法?填补亏空吧,既然?他来当了这?父母官,总得担些责任。
再说他也没打算真的只让这?里的百姓种三年地。
绩县县衙这?几日总有衙役来往于内堂外堂之间传令,县中几乎三班六房的人?都被新任县尊大人?叫过去问过话了,重要些的门房甚至已经开始按新任县尊大人?吩咐忙碌起来,这?暮气沉沉的县衙一下子?就如齿轮般转动了起来。
而绩县外的百姓们此时也躁动非常。
首先是他们在大牢里被关了许久的亲人?突然?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