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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她大伯上她家来,说抓了家中的几只老?母鸡来给弟妹补身子。
陈秀娘当时正坐在?凳子上拿着一个布偶玩,见到?陈贵提来的几只芦花母鸡,兴奋的不得了,跟看稀奇似得围着转,还想伸手去戳戳鸡翅膀,被她娘捉了回来。
当时的陈家根本不缺这?几只老?母鸡,她娘平日也不怎么喝鸡汤,厨房里有专门的厨娘每日换着花样做汤水补品,鸡汤反而做得少。
不过她爹本来就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她娘更是知礼,看重的都是心意。况且她大伯不像那些空手上门打?秋风的,因此每次她娘都是重重的回礼,对大伯一家也十分亲近。
她只记得印象中,她大伯搓着手,一脸局促的站在?堂中,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然后他就在?陈秀娘心中留下了朴实心善的印象。
后来又过了两年,她爹在?一次出?远门时被土匪杀了,她娘听到?消息后一病不起,最后也跟了她爹一道去,陈秀娘和陈寅就成了孤儿?。
彼时她刚八岁,她弟弟才两岁,陈家夫妻一去,陈家那些族亲们便纷纷上门来,说要把姐弟俩带回去抚养,说他们年龄太小?,要是家中没有大人,说不定哪日被家中奴仆卖了都不知道。
陈秀娘虽然不懂打?理家务,可是却能分清楚好歹。
她见这?些族人眼中闪着怀好意的光,平日来她家打?秋风不算,还要背地跟人说她爹吝啬,自?己喝金咽玉,对亲人却跟打?发叫花子一样,这?些事她娘没少悄悄跟他爹抱怨。
陈秀娘年纪虽小?却也懂得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都是贪心不足呢。
因此,在?当时的那样情况下,陈秀娘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大伯陈贵。
而陈贵刚好也是她爹唯一的亲兄弟,收养弟弟遗孤实在?名正言顺。
于是,这?场因她爹娘去世而产生的闹剧,最终以陈贵一家入住陈家结束。
陈秀娘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紧了下唇,谁能想到?,原本看似忠厚老?实的人,其?实却是一匹中山狼。
当陈秀娘逐渐发现不对劲时,家中的下人已经被陈贵收买的收买,发卖的发卖,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做反抗,只能期望等她嫁出?去以后再?想办法把弟弟也接出?来。
却没想到?,她还是太过天真,她大伯养着她五年,也不过是为了有遭一日把她卖个好价钱!
憨厚朴实的皮相下是浸了毒液的血肉,她悔啊,终是她引狼入室,最后让她们姐弟逐渐从?陈家的主人沦为了寄人篱下的客人,甚至到?了最后还要被算计利用掉最后一点价值。
回忆戛然而止,陈秀娘收回目光,继续绣着手中的牡丹。
谁能想到?,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会在?后来的五年里,靠着卖绣品才能让弟弟吃得好一点,而她那个粗俗的堂姐陈春花,现在?却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陈家的大小?姐。
哦,不对,她现在?改名叫陈慧娘了,还是照着她的名字取的,就是不知道她逃走后,她大伯要怎么跟那个县令交代。
陈秀娘想到?这?里也笑了笑,她可以藏起来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不知道那个年老?昏庸的知县大人等不等得了,她大伯陈贵找不到?她这?个陈家小?姐,不知道又会送出?哪一个陈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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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江宁县的陈贵坐在?堂中,听着下人禀报,说去省城也没有找到?陈秀娘姐弟,气?得一下子摔了茶杯。
自?从?他进了陈家之?后,虽然一步步掌握了家中大权,可是陈家的房屋、地契还有商铺,却都是在?他那个死鬼弟弟名下,如今虽然文契都被他拿到?了手里,可是文契上却不是他陈贵的名字!
本来他打?算哄着陈秀娘姐弟,说过到?他名下更好打?理生意,却没想到?,这?黄毛丫头人不大,却并不好糊弄,慢慢的跟他也不亲了,陈寅更是对他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陈贵见哄骗不成,这?才起了心思,要把她嫁给那个好色的县令做妾,这?样他既能跟官府处好关系,又能把她远远打?发走。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再?哄陈寅这?七岁小?儿?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敢逃走,而且还是往府城逃!
如果是在?江宁县,他早晚能找到?她,可要是他们往地方更大,人口更多的地方逃,陈贵还真一时没有办法。
当日在?临安府追丢了那个小?兔崽子,陈贵立刻就派了人往省城而去,可是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尤其?还不是在?他的地盘上。
陈贵头疼的揉揉眉间?,此时管家马六却弯着腰进来了。
“老?爷,县令又派了人来问,说咱家小?姐什么时候病才能好,说县衙迎亲的花轿早就准备好了,要是老?爷现在?想反悔......”说到?后面,马六瞅了瞅陈贵的脸色,没敢继续说下去,噤声?站到?一旁去了。
陈贵腾的站起身,背着手在?屋中焦躁的走来走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他女儿?今年十五岁,本来也可以替了陈秀娘,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更何况如果嫁的是亲女,他跟县令的关系还能更好。
可惜他女儿?长得却并不标致,五大三粗的,比府中的丫鬟还不如。
当初他可是给那县令说好了的,陈家有个长相秀美的姑娘,愿意送美于县尊大人。
如今要是真换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