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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见啊。”
曹致远也不多言,冲他拱拱手,转身进了屋。
程唯山整整衣裳,转身时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巷口的岔道上,想起他们两人初识的情景来。
当时他刚八岁,曹致远七岁,两人初时并不认识,又因为曹家总是门户紧闭,纵然是进邻,仍然很陌生。
因此,胡同里的人家也都开始疏远曹家,连带着也没什么人跟曹致远一起玩。
而跟他相反,程唯山却是这里的孩子王,很能吃得开,在他被他爹拘着读书之前,他可以说是满胡同的疯跑。
然后他就在那条岔道里,遇到了正在被一群小孩子揍的曹致远。
当时他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旁边三两个孩子正对他拳脚相加。看到这一幕的程唯山被激起了侠义心肠,大吼一声冲进去挡在了他面前,然后替他打跑了那几个小孩。
虽然他自己脸上也挨了几拳,可是心里却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话本子里拔刀相助的大侠客,端得是英雄气概。
本来他心中打了腹稿,准备一会怎么矜持的回答他的盛情感谢,却没想到对方只淡淡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程唯山当时就鼓成了个气球。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帮这个人了!
后来程家老爹看不惯他整天混耍,就请了先生来教他读书,本来以为这次也能撒娇赖过去,却没想到他爹来真的。
没有吃过这种苦的程唯山委屈极了,于是,终于在某一天负气跑了出来,可他也不敢跑远,就到那边的小巷里生闷气,想他爹出来找他,说再也不打他了。
可惜他爹最终没来,然后他就在那里边抹泪,边嘀嘀咕咕的控诉他爹的暴行,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是曹致远。
他来过来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他写不好夫子布置的课业,他爹嫌他笨,就打他。
然后两人就那个小巷里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的讨论,最后得出结论他确实该打。
程唯山正准备瞪眼,曹致远就说:“你觉得一个问题问过了再问就是丢脸,这本就不对的,因为这样导致你学不好,确实该打。我也想我爹能这样关心我,可惜却不能够,你却还不知道珍惜。”
最后两人约定,每天晚饭前他都会到这小巷里来,如果程唯山不好意思问夫子的问题,都可以来问他,如果他能解答就解答,不能解答的,他会去问他的夫子,然后再讲给他听,这样他爹就不会觉得他笨了。
程唯山觉得曹致远很仗义,就把之前的事忘了。就这样,两人的友谊慢慢的从这一问一答里建立了起来。
不过两家家风实在不同,曹致远的祖父曾经当过六品文官,在他们这里也算得大官了,只是后来被同僚攻讦罢了官,郁郁而终,留下话让子孙重振家业。
他爹本来也考中了秀才,却在考举人时生了大病,回来没多久就去了,曹家想要重现往日的辉煌只能靠曹致远,因此他娘逼他逼得很紧,这些程唯山都知道,也能理解。
所以,虽然后来他渐渐的从曹致远那里听出些口风来,说他娘不喜他们交往过密。他也就从善如流的配合他,每次散学回家,在南街口就会分开走。
只是,心里难免还是会有点失望吧。
程唯山收回思绪,迈步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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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过得很快,何文静又要准备回书院去了。
因为现在知道他可以每个月回来一次了,方氏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掉泪,只是给他带了许多东西。
除了给老师的农家特产,还有给他带的腌菜心,甚至还有一只蒸熟了的风鸡。
何文静哭笑不得,不过也都把这些东西收下了,毕竟是家人的心意。
回去的前一天,他跟张茂林和陈运年也短暂的聚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说张茂林和陈运年都定亲了。
张茂林的未婚妻是他娘的甥女,比他小一岁,两年后成亲。陈运年则是明年就要成亲了,姑娘据说是他自己看中的,然后打听好了是哪家,让他爹去提的亲。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看着十分羞涩。
何文静感叹古人的早熟,又问了下两人准备什么时候下场考试,结果他们都说要成亲之后。说是先成家后立业,到时候下场考试,有娘子打点,会少很多麻烦。
人各有志,何文静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他也看得出,陈运年确实对考科举的兴趣不是很大,听说他的未婚妻就是镇上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不仅家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管着铺子里的账目,夫妻倒是志气相投。
倒是张茂林,说等他成亲后,四书五经应该也差不多学完了,到时候他不管下场考不考得中,也跟他一起到县里作伴。
等他回书院时,程、曹两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就是气氛有些微妙。何文静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习惯,只是把他娘给他带的风鸡拿了出来让他们吃。
程唯山“嗷”的一声坐起来,笑嘻嘻的上前就抄了个鸡腿在手里啃起来,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曹致远则淡笑着婉拒了,然后自己拿了本书看起来。
何文静也不勉强,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他一会还要去给老师送礼,虽然都是不值钱的农家特产,但是也代表了他作为学生的心意。
更何况这一个月来,谭之问教导他也可以说很用心了,他也觉得受益良多,他受老师恩惠总要思报答的。
谭之问的私宅跟书院只隔了一条街,平日若是晚了,他一般是留在书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