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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褚无渡不会。
挽灯说要成亲,那就成亲;挽灯说成亲只是一个计策,那褚无渡也会笑着说好。就好像无论她说得做得再过分、再不合理,褚无渡也不会吭声。
褚无渡不会对挽灯说不。
“阿渡,其实……”
褚无渡摊开手,向上抓着什么。
“没关系。”
他接着说:“我愿意。”
褚无渡撇了撇嘴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也悻悻垂下,挽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意识到了他在抓什么。
是光。
褚无渡想留住的东西是光,不敢抓住的是光,觉得自己抓不住只好选择放手的还是光。
他将选择权交给她,是觉得她就如同光一般,短暂的停留,不住的心动,然后接受一个人永恒寂寞的惦念。
她软磨硬泡才向芙姑赊了几日阳间日子,很快褚无渡就要回去了。
他是在告别,避免自己对注定不能逗留的人间产生眷恋。
思绪纷乱,挽灯一时间也不知该从哪里解开褚无渡的心结。
“咱们的新同事选好了吗?”
“按照你说的,在你被云县村民掳走后,我去报了官,如你所料的,云县的父母官早便同村民们沆瀣一气,甚至于他的老婆也参与其中。”
“是谁?王婆?”
说起云县县令,褚无渡身上的冷意不可避免地释放几分:“这云县县令姓薛,参加科举那年取得了个不错的成绩,本以为能学着大鹏展翅一展抱负,结果不小心得罪了权贵,被罚落到这鸟不拉屎无人愿来的云县自生自灭,定了亲的高门小姐也毁了亲事。这薛县令当时也有几分骨气,想着非要将云县改头换面,做出一番政绩来打这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脸。不过——”
挽灯听故事听得入神,眼波流转,托着腮看着他,无声地说:继续说啊,怎么好端端卖起关子来啦。
褚无渡接着说道:“云县一直以来灾祸不断,村民们又一直干投女子入河献祭的缺德事,云县的适龄女子本就所剩无几,这薛县令到了适婚年纪,只能托人悄悄从外地说亲,外地人一听要来云县,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甚至还有的直接把他给轰了出来,蹉跎来蹉跎去竟然只剩下了一个王家姑娘愿意嫁。说起这王家姑娘,也是个有传奇色彩的主。年少时订了几门亲事,新郎全都在成亲前几月横死,久而久之,王家姑娘就得了个克夫的名声,王家姑娘越来越气,终日以泪洗面,成婚的意愿也淡了,于是放开吃喝,将自己吃成了个五大三粗的胖子,这下传言说得更难听了。但福兮祸所伏,献祭的事情没有人想得起她,她也因此躲过了一劫,直到遇上薛县令。”
“都是曾经良善过的人啊。”
就是因为良善过,一朝冰冷,才会显得格外渗人。
“我去找了薛县令,薛县令竟然擅自将这件事捂下,甚至还要在茶水里下药将我迷晕,同当日掳走你的法子如出一辙。我又先后找上了附近的几多官员,得到的结果莫不是就是打哈哈,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到我遇到了这一位。”
褚无渡挥动水镜,显出一个面相和善的男人来。
“此人名叫丛生,是个遗腹子,被仵作收养长大,见惯了不平,又被养父托了点关系送进县衙府邸,跟着许县令学东西,今年恰好三十又四,六年前考取了功名,分到了陵县,他听说了我的遭遇以后当即拍板,拼着自己的人脉网硬是将这件事上报给了朝廷,彻底将这件事撕开一个口子,捂是捂不住了,掉马撤职亡魂得以安息也是早晚的事,云县献祭新娘的惨案终于要结束了。”
挽灯点点头。
“不错,人生路上有人迷失,就该有人保持热忱。”
挽灯感觉到一束炽热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脸上红霞满天也没有移开。
“登徒浪子,一直瞧着我干嘛?我的脸能开出花吗?”
褚无渡只是笑:“我只是突然想起你第一次到冥界时候的样子。你和恶灵说,他们厌恶唾弃浑浊的黑水,但他们只是一味的将别的人拉进来同他们共沉沦,却想过自己也是可以走出来逃离那里的。我能够走出来,享受到阳光,体会到不一样的人间,全是因为你,看到你心里就生出了希望。”
他勾起唇角,缓慢地移开视线,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慵懒:“人间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熬己和三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挽灯也学着他的样子,逐渐放松自己。
阳光正好,微风阵阵,桃花飘香,你在身旁,她在吾栖境向往的俗世日常就是这样。
“三娘的命运确实引我垂怜,我也是看不下去了才插手,越发深入了才知道可怜的不只是她一个。世人皆苦,众生无渡所言非虚。我在想若是第一世三娘等到了熬己,也许他们的人生就会改写,第二世她是送来和亲的公主,第三世又转世成了利欲熏天的安王之女,世世早夭,无一善终,受尽苦头,还担着祸国妖妃的骂名。特别是——若是叫熬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