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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还说人家路人丑!我瞧着这些路人比你们干净漂亮一百倍!一万倍!你们只会对别人品头论足恶语相向,敢低下头看看自己长什么蠢样吗?你们敢吗?敢吗?”
她越骂越来劲,莫名其妙睡了一觉就落到了这个地方法力全无,想回吾栖境也回不去,姑奶奶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正愁没地方泄火呢,你们非在这个节骨眼上凑上来招惹,不是找骂是干嘛。
她越骂越来劲:“那个妇人。”
她试着晃动火苗把光达到冥路上一个一步三回头的夫人身上:“这位夫人的丈夫是一个将军,离开前夫妻二人隐居山林已经两年,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惦念的都是丈夫的名字。
你们有谁尝过相思吗?
那是人间喜悦又心伤的味道 。
夜间一次次惊醒,林间挖笋一次次回眸,一次次期盼到失落,从希望到绝望。夜深人静时,她也曾环抱双膝,想这山里可真静啊,想夫君在多远的地方啊。想以前不觉着,怎么他走了以后,就连小动物活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战乱迟迟未平,将军不能归林。
她开了一个小小的茶馆,供来往的士兵行人歇脚顺便打探打探消息可惜一无所获,将军就像人间蒸发了。
她日日戴着他亲手做的木簪,木簪上合欢花一点一点凋零,可她依旧欢喜,握着簪子,就好像触碰到了他耐心雕刻时纤长的十指。
大喜之日,以天为父,地为母,对着满山的树灵精怪许下重诺:此生,我必不负你。
新婚之夜,她问,放弃将军之位,归隐山林值得吗?
将军只是笑她又说痴话。
幸福日子不过寥寥两年,外族来犯,烧杀抢掠,断壁残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皇帝昏庸不作为,外戚专权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妇人明白,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将军之位,可他不能眼看着大好河山全落尽敌人之手,不能看着他们将他的子民赶尽杀绝。
一碗饯行酒,她说妾身愿等将军归来。
重披战甲唤回烈马,将军出了山奔走在最前线,很快便集结大帮旧众,同敌军战个你死我活。
姑娘终日殚精竭虑忧思过重缠绵病榻,终是病倒了。
她这时一步三回头也只是想走的慢些,想等等她的夫君。”
她说得动情,下面听故事的那群人却不以为意:“那将军没准早就回来了因为得了战功娶了公主不要她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还自己一个人傻傻的等着,真蠢。”
“就是就是,没准将军早就死了死在沙场上了这时候早就成了什么孤魂野鬼也不一定呢,我要是拿个奖军,在我死了之后就立马把这个女人的魂魄从身体里拽出来伺候自己,凭什么他都死了女人还能活着?这个女人不是自诩真爱吗?那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去呢?不是有个什么叫叫殉葬,对,就是殉葬,真的爱他就陪他一起死吧,现在这副缠绵悱恻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要我说啊没准将军根本就没有上战场,他只是腻了烦了这个女人,又想回红尘另娶又想得一个好名声,就寻了个这样的名头,我说女人就是被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蠢货!”她大怒,“你们瞧那个人是谁!”
妇人身后一个被箭扎成了刺猬的男人唤住了她,妇人热泪盈眶捂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男人取过夫人手上紧握的木簪,最后为他的娘子再冠一次发。
二人相携着淌过了黑水,消失不见。
“他们圆满了。”
她呢喃道。
“圆满个屁!那个男人倒是跟着女人走了,可他又把身上的脏东西留在黑水里了,你看,这是什么?”
她眼见着那漩涡闪过几点暗红色的碎片,仔细去追,回到了那个男人生前。
嘶啦——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将军,您受伤了。”
葛英咬着撕下来的布条,艰难的给自己的右手包扎。
“还说我,瞧瞧你那腿,不也没几处好肉了吗?”
老耿咧开嘴笑,露出泛黄的牙。
“战争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俺有点想俺媳妇,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葛英的眼前也想去娘子的笑脸。
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回去。
这个念头成了他杀敌数年仍紧握拳头的唯一信念。
“老耿啊,你得记住了,咱们出来五年,不是为了高高在上的天子,不是为了朝廷,只是为了现在饱受战乱的妻子孩子们能有个安稳觉可以睡,只是为了把那些企图占领我们家园的这些人赶回他们该回的地方去。”
“诶,诶。”
“清点清点兄弟,还能走的扶着走不了的,这个地点不算隐蔽,咱们该换地方了。”
葛英用没受伤的手扶起老耿,地上的兄弟得了令,也想办法站起来。
吱呀,破庙的门开了。
葛英捏紧自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