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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行动, 并且思想时常反复,因为他付出的代价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大得多。或者说他的选择比我们多得多, 他没必要选择一条最艰难且最危险的道路。”
“那他干嘛又要送阿洵到后方呢?”
涌星被说动了,如此一来的确宋雁声的种种反复无常的举动都得到了解答。
“这也是我看的起他的地方。宋雁声本人的确存在妥协性, 但是他并非完全唯利是图的人。他送林小姐到后方的举动,起码证明在那个时候他的心是偏向我们的。只是现在沪市的时局已经完全不同,章鼎已死,大丰商行前途一片光明,若不是文伯焉忽然入沪,沪商协会会长的头衔对他来说只怕也轻易如探囊取物了。”
的确,涌星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一直与宋青青交好之后疏忽了她与宋家的阶级差距,或者说,是疏忽了宋家这种顶级商甲与平头百姓之间的阶级差距。如今的中国积贫积弱风雨飘摇,百姓民不聊生沦为日寇铁蹄下毫无尊严的奴隶。
然而这些与以宋家为首的商甲名流来说,完全是两个世界。
此刻的中国是贫瘠的,可此刻的宋家却不贫瘠。他们的家族产业让自己的后人可以在战乱中仍然可以保留尊严,可以和身穿洋装的白人平起平坐不卑不亢,可以用自己手里的资本和日本人谈条件。
就像宋家,如今沪市人民食不果腹,而宋青青仍旧可以每日穿上最新的洋装一辈子不用工作。而就连败落的章家,虽没了往日威风,然而还能供应得起章崇茴在英国求学,在草坪上跳圆舞曲。
正如徐敬棠方才所说,他们的选择太多了,并且并不值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主义来赌上一切身家。
涌星有些沮丧地长叹了一口气,“那这样不就更棘手了么,宋雁声如今成了日军的亲善大使,只怕也是有好处的,想要拉拢估计没那么简单了。”
“是有些棘手,但也不算是毫无办法。”
徐敬棠的话让涌星心里险些熄灭的火种又燃烧了起来,“听你的意思,你是有办法了?”
“办法倒还称不上,只不过有个方向了。”
“快说啊,说给我听听,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
“文伯焉。”
“文伯焉?”涌星一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两虎相争?这倒是个办法,文伯焉的确资本雄厚,但这是沪市不是香港,我们有这么多时间等待么?”
徐敬棠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不是有大爷我么?你以为文伯焉是怎么拿到铁路的,还不是靠他内人。”
说到这个,徐敬棠神秘地冲她一笑,“你别看文太太一口流利的粤语,人可是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当年她父亲是驻扎香港的日军,官不大但也是日本某个家族里在册的子弟,来了香港爱上了一个香港女人,就有了她。结果那文伯焉也有手段,当年只是个鱼贩子,还能取了这个文太太。不过文太太的日本人身份可是给了他不少好处,不然他怎么可能混到这地步。”
“他是最早靠日本人赚钱的那批人,来了沪市怎么可能单干,一来就跟我说了想让我帮忙引荐给宫泽的意向了。”
徐敬棠点着了一根烟,摇下了车窗,歪头吸了一口,眯着眼兀自吐出一口白雾来,这才慢条斯理道,“还是不够乱,我再添上一把火,闹上天了这出戏才有意思呢。”
“宋雁声还是太天真,他以为他不一样,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破解日本人的计策。殊不知在日本人眼里,他就是第二个章鼎。放心吧,日本人不可能允许再有一个中国人的商行一家独大了。”
“听你这么说,估计最近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希望待他梦碎之后,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吧。”
涌星闻言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革.命.人了,但发现其实自己以为痛苦的生活也有人在背后将她保护地很好。陈玄秋,柳毓稚,这些已经消逝在风中的人都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让她脚下的路尽可能的平顺一些。
她有些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把别人代入到自己的逻辑里,这是自大的,也是危险的,同时也是不负责的。
“我真的不太合格。”
涌星愁眉苦脸,徐敬棠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宽慰道,“不,陈涌星,你很好。”
话音未落,陈涌星已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徐敬棠则深情地望着她,希望给她坚定且温柔的力量。
“你这个人怎么不按事实说话啊?”
谁曾想,陈涌星竟然崩出这句话来,徐敬棠没料到,傻乎乎地张开嘴,“啊?”
“不好就是不好啊,宋雁声这件事我根本连皮毛就没有分析到,徐敬棠同志,这就是我的问题,你应该批评指正。如果同志之间只有相互称赞的话,我们的队伍还能好么?”
“陈涌星,你他妈的真行。”
徐敬棠被她好一通义正言辞的骂,偏偏句句在理,还得他瞠目结舌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你你脑子........”
“我脑子怎么了?”
“你脑子转的真快!”徐敬棠气急败坏,“行了吧?!”
涌星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言有些不妥,歪着头看徐敬棠在一旁生闷气,飞速在他颊上落下一吻,“好啦,这不是特殊时期嘛。别生气了,现在我们先是同志后才是爱人。但我相信有一天,我们的关系只是爱人。”
“哼。”
徐敬棠在一旁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