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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先过去,然而涌星却是有些纠结,倒不是信不过甄太太,只是她生怕徐敬棠回来跑了个空,产生误会。
她还记得那个雨天,徐敬棠跑上楼来时望着她的神情。
她将这担心直接告诉了甄太太,甄太太反倒害羞地笑了,捂着嘴笑了半天才道,“真是新婚燕尔,这样,那我在这儿陪陪你。你还是个半大丫头呢,一会儿天黑了,估计得怕的。”
涌星其实还真不怕,但是面对甄太太这和善体贴的言语,她却是再也说不出个不字了,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餐厅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起话来。
警务处内,警铃四处响起。走廊里满是身穿制服的人四处奔走,忙乱非常,所有人都是神色严峻步履匆匆。
科室内,徐敬棠站在床边的办公桌前,一只手撑在桌前,一只手紧握着听筒。半饷,像是十分愤怒似的将听筒摔在桌上,“干,电讯科的都他娘的吃软饭的么?怎么现在线路还没抢修好?”
听候在一旁的警务员身子一抖,连忙道,“督察长,兄弟们都已经在全力抢修了!可是整个区的水电交通都被破坏了,实在是工程量巨大!”
“狗娘养的日本人。”
徐敬棠双手叉腰,偏头朝地上啐了一口低骂,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出去,“我出去一趟。”
结果却被正好进门的元空拦住。
“督察长,您这时候去哪儿?”
“老子回家。”
徐敬棠不耐烦然而元空仍旧不让路,“督察长,宫泽将军来了。”
这句话让徐敬棠渐渐冷静下来。是啊,他不只是陈涌星的丈夫。甚至在他们选择结合的时候,他们都早已对一件事心知肚明——那就是无论是他还是陈涌星,他们都先是这片土地的战士,接着才是谁的妻子,谁的丈夫。
徐敬棠一拳打在门上,科室的木门上当即多了一块凹陷,而他的手背也是几处擦红。
疼痛令徐敬棠冷静。
他整理了整理衣冠,这才道,“知道了,请宫泽将军稍做休息,我一会就到。”
“是。”
元空见他这样便扭头去安顿宫泽秀中,徐敬棠对着穿衣镜仔细打量了一通,看着有些渗血的手还是拿了块纱布将伤口仔细抱住,又对候命的警务员吩咐,他指了指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收拾好,还有告诉电讯科的,先全力抢修电话线,今晚要是电话还打不通,他们就都别给老子吃这碗饭了。”
接着快步走到了待客厅,只见宫泽秀中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徐敬棠面色不善,进了屋来还没说话,宫泽秀中就先一步站了一起来,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徐君!”
“呵,不知什么风把将军出来了。”
徐敬棠脸色微冷,宫泽秀中就知道没法再装糊涂了,也不虚假客套兜圈子了,立马嘿嘿笑起来,“误会!都是误会啊!都是东京方发布了错误信号,才造成了这么一大场误会啊!”
“误会?”
徐敬棠显然不打算顺着宫泽秀中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宫泽将军,你脚下的地盘可是法租界,这是一场国际冲突,可不是什么误会。有什么话,还是让日军空军大佐在国际法庭上解释吧。”
“诶——徐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即使徐敬棠态度冰冷,然而宫泽秀中脸上的笑容依旧是不减分毫,语气十分亲昵,“这究竟是场误会,还是国际冲突,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么?”
宫泽秀中这才叫人将包装精美的礼盒送到二人面前的桌旁,微笑着推到了徐敬棠的面前,“如今连博杜安探长都买好了下周回法国的船票,皇军在国际上更会所向睥睨,徐君是聪明人,怎么嘴上还挂着这些迟早要变成历史灰尘的词语呢?这是东京方送给徐君的礼物,徐君往日与我方的各种恩惠与帮助,东京方都是记在心里的,等日后大东亚共荣圈建成,是不会短了徐君的好处的。”
宫泽秀中的话不是故意说出来诓骗徐敬棠的。即使已经提前通过电台得到了法国近期可能会投降的小道消息,然而从无比憎恨的日本人嘴里听来,徐敬棠更是心如刀割。
宫泽秀中是否已经得到了法国即将投降的消息呢?
徐敬棠倾向于没有。一则是组织的情报网一向是优于重庆和日方的,而一旦截获情报便少有泄露;二则就是宫泽秀中待他仍有客气,徐敬棠相信一旦法国投降,他这个法租界督察长必定是宫泽秀中脑内首当其冲杀鸡儆猴的不二人选。
他必须在法国投降前干掉宫泽秀中,不然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涌星都会受到牵连。
徐敬棠打量着宫泽秀中的同时,宫泽秀中也有自己的考量。而在徐敬棠沉默的时候,宫泽秀中也在打鼓。如今日军在国际上一直名声不好,被国际所讨伐,而总有些白种人没事找人,一个个的拿着大相机拍来拍去,留下证据不说更是让日军在国际上发动舆论压迫。
东京曾明切发来电报要求各处驻地日军都要维持出一片大东亚共荣的祥和景象,谁知道伊藤大佐那个白痴竟然喝醉了闹出这件事来。虽然坑杀中国人的事屡见不鲜,甚至有高调者更是将杀人比赛登报显摆,但这都局限在日军可控的范围内。
然而这次空袭却是场面过大,影响范围之大令人无法遮掩,势必国际组织又会派调查员来调查,而徐敬棠这个中间人的身份就成了关键,他的态度决定了日军的说辞是否值得相信。
“徐君,伊藤大佐说了这只是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