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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之后的应激反应似的。
“原来是这样。”
徐敬棠低笑,“陈涌星,我还想怎么这几天你都没动作,原来是为这事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徐敬棠,我好生你的气。”
大概是此刻氛围太好,涌星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放松地胡言乱语了,“徐敬棠,我现在受的委屈,全是因为你。结果你呢?不理我,冷落我,还跟别的女人风华雪月。你倒是说说,我该不该生气。”
涌星闭着眼睛,身子挪了挪在找到一个舒适位置后终于软了下来。她好像从没有这样过,名正言顺地推卸责任,不反思,不自责,第一次往不属于自己的区域靠近。
“你说的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徐敬棠的手支在半空中,垂着撩拨她额间的碎发,“不过鉴于你往后还要与我这样讨厌的家伙共度几十余年的生活,我想我大概还会惹你生气。所以这次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哼,徐敬棠,你真是个诡辩高手。”
涌星被他逗笑,却并未反驳什么,抬手摸了摸他眼下的乌青,轻声又道,“这么多年都很辛苦吧,在局子里怎么有家里睡得好,以后还是回来睡比较好。”
徐敬棠点了点,“以后你来了,我就回来。”
“这话说的,”涌星失笑,“难道我不在的话,你就永远不回来了?一辈子浪迹天涯,徐敬棠,你少骗我。”
“我没骗你,陈涌星,我没有骗你。所以,不想要让我浪迹天涯的话,以后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涌星诧异,她本是随口一句,谁知徐敬棠却这样抵触,思及二人的身份还有如今中国水深火热的处境,不觉也是心口酸胀,感慨命运从不由人,不觉也认真起来。
“怎么又犯起傻来了。”
涌星叹了口气,捏了捏徐敬棠垂在小腹的另一只手,声音又软又细,“你我与这世界,本不过是凡尘一粒。若是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不辜负自己的事情,也就不算白活了。即便若是因此去了,那也不过是水滴汇入汪洋。都是寻常,不必在意。”
“你倒是洒脱。”徐敬棠有些吃味,赌气道,“被跟我扯什么水滴啥玩意虚头巴脑的。我告诉你,陈涌星,你是个人,你没那么容易死。”
“这不开玩笑呢么,怎么又认真了。”涌星见他认真了,只得缓言道,“多唯物,少唯心,真是不合格。”
“没办法。”
“对你没办法不唯心。”
涌星的话点醒了徐敬棠,徐敬棠搂着她,可心里却没来由地慌起来。嘴上便宜一句没落,可是古怪的念头浮起,好像怀里的那个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涌星却悠闲地很,她窝在徐敬棠的怀里,从没有如此安心过,昏昏沉沉间便要睡去。迷糊中只感觉徐敬棠将她抱起来,摇摇晃晃地将她抱到二楼的卧房里。涌星闭着眼睛,意思在混沌中清晰,只感觉徐敬棠将她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这应该是徐敬棠常睡的那张,涌星陷在被褥里,鼻息间都是他的气味。
而徐敬棠却没有离开,涌星没有睁开眼却感觉得到,果不其然,涌星几欲坠入黑甜梦乡的时候,迷蒙间却听到徐敬棠的声音从耳边穿来。
他说陈涌星,你睡醒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我等不及了,陈涌星,一刻也等不了了。”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只属于我。我想了十年,等了十年,我不想再等了。”
涌星意识已有些涣散,但似乎点了点头,意识的最后是一双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徐敬棠的那些话如同钟声一般,一直缠绕着涌星的睡眠。然而等到第二天,她顶着一头乱发起床的时候却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涌星昨夜睡得香甜,醒来还头脑懵懵,迫切地想要见到徐敬棠,于是来不及穿上拖鞋,便赤着脚下了楼来。然而一楼仍旧没有徐敬棠的身影,一个没见过的女仆见她醒来连忙上前伺候。
涌星看到她手里的拖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素白的脚趾,反倒害羞起来,脚趾不自觉地蜷缩后飞快穿上拖鞋假装无事发生。
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徐敬棠昨夜又被急忙叫去了警务处。最近法租界也不太平,战争愈演愈烈,连沪市也是天天都是不安宁,高空盘旋着战斗机,不时便有防空警报响起。
中途徐敬棠倒是打了电话进来,涌星接起电话没来由地想起之前徐敬棠打电话来吓唬她的事来了。
听筒那头的徐敬棠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嗓子哑了几分,可一听她笑了不觉也勾起嘴角,温和道,“醒了?昨晚睡得好不好?”
涌星抱着听筒乖乖点头,忽而又想起他看不到,愈发可乐起来,连忙笑着说很不错。
徐敬棠乖乖嘱咐她在家好好呆着,涌星听他这语气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徐敬棠,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啊?”
她现在待在他的家里这样着急忙慌地听他的电话,还真有股金屋藏娇的意思。
她把这话给徐敬棠一说,听筒那头就透过嘈杂传来徐敬棠低低的笑声。
“谁让你一直难伺候,我早说了早点把这事办了,是你自己不乐意的。”
听筒那头好像有人在叫他,然而徐敬棠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听不出一丝急躁来,
“等我回去。”
第95章 见客
本以为徐敬棠很快就能回来, 谁知道一连好几日徐敬棠都没有回家来。像是怕她担心似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