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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年都寄贺卡,说不定收到的人连打开都不会打开呢。”
宫泽奈奈低着头看了看手底的贺卡,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不过我想我的母亲会看到。我每年寄信回去,家里的仆人会帮忙烧掉。我相信,天国的母亲会看到的。”
涌星没想到一个这么轻松的话题,却让宫泽奈奈忽然说起这么私密的话题来了。但是她的话,却像是一根小小的钟锤,在涌星的心上敲出阵阵钟鸣来。
她是无神论者,看着宫泽奈奈一脸虔诚地模样,又道,“信烧了就成灰了,连灰都飘不到天上,他们天上的人怎么可能看到呢?”
“话不是这样说的,涌星小姐。”宫泽奈奈摇了摇头,“这世上有很多我们解释不清的道理,我想这些就是让信到达的秘密。”
涌星几乎都要被她打动了,她不怕死地继续道,“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她低着头想些什么,又道,“......那样还干净些。”
“人死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呢?”
宫泽奈奈吃惊地望着涌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记忆不会消失的。”
——那我就等到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我的人死了,我们俩一起白茫茫真干净。
涌星在心里腹诽宫泽奈奈的死脑筋,但也不再说些什么了。没必要为这种无关急要的小事来争个高下来。
尽管涌星十分不屑宫泽奈奈那副过分相信神明的样子,然而傍晚下班的时候,她还在偷偷进了礼品店。整张脸隐藏在围巾下偷偷摸摸地挑选起贺卡来。
结果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也来购物的宋青青。
涌星暗叫不好,猫着腰就想跑,谁知道宋青青早就一眼就认出了她。
“陈涌星!你跑什么?”
涌星只好扭过头来,就看见宋青青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哟,好巧啊。你也刚下班啊?”
这话刚一出口,涌星就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说的什么废话。
“你买了贺卡?”
宋青青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仍旧故作镇静地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要送给谁?”
“送你呗。”
涌星连忙笑笑,然而很罕见的,宋青青这一次并没有被她讨好到。
“得了吧,就这几张贺卡,里面怎么可能有我的份啊。”
宋青青话语间酸味儿正浓,涌星识时务地选择没听见。
“这几张也太老土了,怎么送的出手啊。”
宋青青不屑地把贺卡递给她。涌星笑了笑,“其实没打算送。”
“不打算送,买来干嘛?”
“看到了就买了,不然好像整个科室就我没买一样。”
“哼,我还以为你多有立场呢。”
宋青青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也没多了不起嘛。”
话音未落,宋青青已经上了车。
如今天黑的早了,涌星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可能是受到了宫泽奈奈的感染,涌星今夜十分有兴致。
她从没有相信过鬼神。
然而鬼使神差间,她竟然从床下拿出火盆来。火苗在她眼前闪耀的时候,涌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前在陈公馆的时候,黄妈每年祭祖祭神,一开始还叫陈玄秋去给神明磕个头。结果死活叫不动陈玄秋,黄妈就准备将涌星发展成她忠诚的下线。
结果谁能想到陈涌星完全就是陈玄秋的尾巴,陈玄秋要无神论,她就是他忠实的宣传战士,不但不帮黄妈还严厉斥责黄妈这种行为。
“得得得,都是讨债鬼!谁都别挡着我以后上天堂!”
涌星想到黄妈当时气急败坏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卡还是空白的,涌星不知道要写什么,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也不该写些什么。
末了只是把空白的贺卡丢进了火盆里。
火焰有了新的支撑,呼地一下燃起老高。
涌星这才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陈先生,您还记得我么?”
话一出口,涌星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无助。
好像就是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涌星成了这世上所有宗教最虔诚的信徒,她几乎像个匍匐在地面向神坛的朝圣者,呐呐自语着只希望只言片语可以送到那个令她期待又绝望的地方。
“我知道您大概不喜欢这样,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该跟您说句对不起......”
“......我时常想,如果那天我没有抓住您的衣角,您是不是能再活的久些。”
泪水从涌星浑圆的眼睛里低落,泪珠掉落在火焰里,只剩下“呲”的一声闷响。
这几个字如同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涌星唇齿微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脸颊滑落,可她却毫无直接。
眼前的火苗和大学礼堂那面染红的面壁交融,火焰舔舐着记忆里的画面,城郊仓库的炮响,一地的饼干残渣,抵在额头的□□,新做出来的洋装。
最后是一声呼啸而过的枪响。
涌星颤抖地伸出冰凉的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喃喃道,
“......陈先生,这么多年我总是愧疚,所以忘了跟您说,我这一切都很好。”
“您不要挂念我,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和.......太太,平平静静地活到八十岁。”
火盆里的火焰已经熄灭,涌星将这里收拾干净后又仔细地洗了把脸。就是最出众的审讯官也无法在她脸上发现一丝脆弱的情绪了。
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