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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拉着脸问,“怎么……说话呢?我就不能……能能能……醒来么?!”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开口,晏昭声音嘶哑,吐字也有些打结,听上去凶巴巴的。
两个少年闻言,互相依靠,手足无措。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被发派到此处照看他的时日尚短,不知道该如何跟明显怀有敌意的陌生人交谈。
晏昭将两人一通好瞪,心说搁这儿演啥呢,好像我把你们怎么了似的。“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我叫八百里,他是阿骊,我们不是人。”八百里憨憨的,瞧他态度尚可,忙做介绍,正好又有人拾阶而下,朝这边走过来,八百里略微有了些胆量和底气,便一并做了介绍,“哎呀,狸奴和报喜哥也来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怪名字。
晏昭尚在茫然之中。眼前睡的床,所在的洞府,甚至顶上的床帐以及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似曾相识,可就是不记得这是哪里,还有他自己,到底是谁。
刚到场的被称作狸奴的那位,妥妥是个小孩子,张嘴嘻嘻笑一笑,缺了两颗门牙,漏着风和八百里以及阿骊窃窃私语。而那个年纪稍长叫报喜的玄衣少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正儿八经质疑,“不对呀,鹏哥明明说过,你有那个什么大病,所以打死都不会醒来的。”
晏昭:“………”
报喜继续道,“鹏哥还说,我们只要看着你继续睡觉就好。可现在你醒来了,鹏哥没回来,大姑姑也没回来,你要不……继续睡着?岛上的姑姑们都说过,要多睡觉,睡眠能美容养颜,且精神好。”
“……”晏昭更糊涂了,这些熊孩子几个意思啊。“什么鹏哥?……大姑姑?我听不懂。”
“呀!你这是得了失魂症吧?果然是好大的病。”
个死孩子,你才有大病!晏昭有点燥,“什么失魂症?我听不明白,你们能不能说人话?”
报喜也不是个特别机灵的。因为机灵的鸟兽不会被发派在大家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落脚。但他活的比其他三位长久,略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因此性格上比较有优势,比如不胆怯,比如乐观,热情,随遇而安,且话多。他撇撇嘴,看晏昭,“哎呀,你为什么听不明白呢?你哪里听不明白,你问呐。呐呐呐,你不问,怎么能听明白呢?”
晏昭:“……”
总之,跟这四个人掰扯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晏昭心生绝望,又口干舌燥的,但这些半大孩子无动于衷,显然不那么会照顾人。他只好挣扎着下床,赤脚从冰凉的鹅卵石铺就的通道跌跌撞撞上走过去,取隔间石桌上的青玉茶壶倒了杯茶水给自己。
杯水吞下肚,晏昭蹦起老高,给激的灵魂差点出窍。这哪里是水,明明是带着茶味冻透五脏六腑的万年老寒冰吧!!!
不是说鹏哥喊他们来照顾他么?为什么不烧点热的给生病的人喝??
他转身,望着不远处挤在一起对他指手画脚满脸八卦的四个,终究是承认了这个事实:他,得了某种失魂症,通俗的说,就是选择性失忆。大约记得怎么样生活,但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比如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罢了。
他不知道,眼前这几位总知道吧。结果问这几个被嘱托要照顾他的人,他们也一概不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只一再强调,他们不知道他会醒来,他醒来也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从来没有叫醒过他,希望鹏哥回来看到他醒来不要生他们的气。他们真的没有叫醒他,也没有打算叫醒他,更没有吵醒他,谁知道他突然醒来————太可怕了!
晏昭无语问苍天。
交流从未如此艰难过。兜兜转转半天,却也只弄清楚一些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比如,传闻中的“鹏哥”是昨天走的,说是去寻回这个洞府的真正主人,传闻中的“大姑姑”。鹏哥一走,没人看管尚在沉睡的他,于是临时从别处抓了几个“壮丁”来这里照应。他们口中的大姑姑和鹏哥晏昭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这样。
晏昭生无可恋,不顾众人的阻拦,一脚迈过洞府的门槛,拾步白玉阶,来到洞外的平台上。
阳光突然倾泻,世界明媚如春。
晏昭其实是站在山崖上石洞前,地势比起周遭的丘陵台地,偏高。前方并无遮挡,远远望去,碧海蓝天,无边无际。波浪温柔的翻涌着,飞鸟成群结队掠过上空,海风夹杂着潮气,飘过来轻抚他的脸颊。
就一个感受,暖。
原来这是一座临海岛屿。岛上繁花似锦,生机盎然,灵气十分充沛。比之身后依石洞而凿建的又精致又宽敞的府邸,显然更有阳世间的感觉。
晏昭站在崖上,回头看这帮人一起从洞府里出来,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有个什么看不开,从崖上跳下去。
他们的担心多余了。
虽说山崖离大海有些距离,但和相邻山崖之间的间距甚短,四周沟壑也不算深,加之其中树木葱茏,飞流潺潺,即使不小心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