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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戟划过地面,冒出金花,待至盾牌阵前,他纵身一跃,松了骏马,随后攀上了那数米高的盾牌阵。
他似游龙一般,横扫千军万马,也不与其他士兵纠缠,直奔敌首,以迅雷之势,一戟掐住了敌首的咽喉。
置之死地而后生。
前后不足一盏茶的功夫。
傅长烨折弯了那首领的膝盖,目光狠厉,要他臣服于他。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他一脚踩着那首领,手持长戟,死死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三万大军,似一头凶狠的雄狮,傲视群雄。
程宋从那一刻,也彻底臣服于了他的主子。
如今的局面,官家病重,傅长烨定会登基,但官家在位多年,提拔了无数人,也重用了许多皇室宗亲。
常年积攒,像滚雪球一般,便落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冗官冗兵成了最大的问题。
这些老臣,自视劳苦功高,又喜攀比炫耀,动不动就将当年功绩挂于嘴角。
若傅长烨对他们稍稍训斥,在他们口中,便立时成为了傅长烨这毛头小子,过河拆桥,亦或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傅长烨如今所面对的,比在战场上的明枪暗箭,还要难上许多倍。
程宋想着,双耳微动,只觉寂静深处,好似有瓦片滑落的声音。
他瞬间于马车上拔剑弹跳而起,挡住了从黑夜中射出来的利箭。
“殿下,有刺客。”程宋扬声道。
“嗯,知道了。”马车内的傅长烨轻应一声,“一个人而已,你自己应对。”
程宋目光一凛,方知自己又比傅长烨迟了一拍。作为武将,这是可耻的。
道路两旁,店铺酒肆林立,程宋飞檐走壁,越上琉璃瓦,在黑暗中与那刺客打了照面。
“留活口。”傅长烨交代道。
“好。”程宋的声音,消失在屋檐上。
傅长烨独自驾车,驶向了黑暗深处。
……
翌日,疾风暴雨,肆虐了一整天,直到第二日,都没有放晴,反而越发厉害。
澜花苑中,栽种的鲜花,七倒八歪,泞泥不堪。
“了不得了,这是天要破了吧?”教导嬷嬷踏着风雨进了澜花苑,大呼小叫着对站在廊下的愉景说道。
愉景寻声看去,从养父的芙蓉苑,到愉景的澜花苑,总共不足千米的距离,可教导嬷嬷身上竟是全都湿透了。
这可憎的天,愉景暗想。
“姑娘,今儿还要去白矾楼吗?刚刚来的一路,光路上倒下来的树都有四五棵。”教导嬷嬷拧着衣上的雨水道。
愉景抬头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天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罩着整个天幕。
远处青烟四起,近处暴雨如注,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水洼,着实难以下脚。
但,既是约定,那无论如何都要去赴约的。
“这样的大雨,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出来。”教导嬷嬷大咧咧将湿衣服脱下,在廊下展开。
“不管他去不去,我都要等。”愉景目光坚定。
教导嬷嬷头抬,带了几分轻视,“姑娘,你不会是真爱上太子殿下了吧?”
教导嬷嬷顿了顿又道:“老婆子也教姑娘这么久了,没有十分的情意,但一两分真心终归是有的。姑娘……听老婆子一句劝,这样金贵的男人,看一看,睡一睡就好了……至于爱慕,就罢了……省得到最后搭进去了感情,反而不得善终……”
“嬷嬷,我不爱他。”
愉景果断回嬷嬷,又对身边侍女道:“备车。”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直到坐在白矾楼雅间里时,愉景都在思索这一问题。
傅长烨身份金贵,注定了公子世无双,且待她纵是假意,她和他一起相处之时,他都可以称得上是极尽温柔。
若他的身份只是个普通学士,或者一般将军,若她和他相识于热闹的花灯街头,相识于蓦然回首处,应该会是一段郎情妾意喜相逢的佳话。
可是,她和他,从一开始见面,就注定了是双向利用,他利用她,她利用他。
爱?
大约是不可能了。
愉景只觉自己,仿佛被人掐紧了咽喉,喊不出声来,傅长烨是她的捷径,她只能抓住他。
她来得早,她到了,可傅长烨还没有到。愉景无奈笑笑,这一场情.爱游戏里,她看似占上风,却处处落下风。
什么时候他能来等,来守候她?
愉景独自坐在雅间里,漫目往外看,心想这样的情形,怕是终生都不可能的。
雨水疯狂地扑打着街道,落了一地的狼藉,明明是深春,却似过成了寒冬。
楼下不远处的大乐场内空空一片,只余几张小竹藤编织的椅子,东倒西歪地躺在雨水中,几个相扑士目光空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乐场,心如死灰。
街角里蹲着几个以乞讨为生的小孩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