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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又有谁能来救自己。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玉晴手腕和脚踝被绳子绑得生痛,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见对方终于看向自己,开始试着和对方沟通:“小女一介女流,不记得何时得罪过首辅大人。”
一张狐媚子脸,眼睛倒还算是干净。
许长清今年五十岁了,最多还能撑个两年,眼见自己悉心栽培的弟子因为个女人鬼迷心窍,不由怒从中来。
绑她一整天,都是轻的。
“听说,你曾经指使身边奴婢,去宴归书房里偷文书。”老迈的一把嗓音,透出几分对她的不喜。
不由扼腕叹息,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好苗子,偏偏遇上这么个妖女。
他活了大半辈子,不知看过多少轰轰烈烈的开局,最后都以惨烈收场,在男人的功成霸业中,往往坏事的,都是女人。
他更看不上像玉晴这种有貌无才的女人,满心全是魅惑人的手段,寡廉鲜耻,自私自利。
“首辅大人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玉晴面无表情回视他。
“沈四小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人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浑身杀意骤起。
文王多次在陛下面前提起此女,建议将其纳入后宫,将来可用来招安凉州军。
这个时候杀人,恐引起陛下忌惮,可若不杀,无论是继续跟着宴归,或者将来入后宫,都将是个祸害。
“为何首辅大人要这般厌恶我。”她想到了几个可能,但都不至于令他对自己起杀心。
也许是她将人想得太复杂了,杀人其实并不需要理由,尤其是像许长清这样站在权势巅峰的人,杀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需要什么理由呢,看不顺眼罢了。
正不知这个老家伙会怎么害自己,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喧嚣,接着,马蹄的声音层层叠叠包拢过来,马车随之停下。
玉晴和许长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挑衅。
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裴宴归为了救她,出动整个渭城的兵力,只要许长清一露面,便能将其压制得死死的。
“大人,青雀求您顾惜顾惜自己的身体。”青雀拦在轿前,声音比寻常更尖刻些。
她从未见过裴宴归这般不顾一切的模样,黑衣冷绝,衣摆下劲瘦的长靴,包裹住受伤的腿,隔得近了,隐隐能闻见一丝血腥味。
“渭城郡守裴宴归,拜见首辅大人。”低沉的声音穿透轿帘,让玉晴心尖一颤。
看不见他此时什么表情,从声音中亦感觉不到多大起伏。
一直以来,被他关心和在乎的感觉,就像心脏处突然被滴入了一滴墨,与她本身的血肉并不相融。
可是这一次,玉晴感觉得到,他正在害怕。
老东西给了她警告的一瞥,掀开轿帘,深邃鹰眼看向马车前态度恭敬的弟子:“宴归,你来得正好,沈家的四丫头与凉州军或有勾结,本官要带回去亲自查问。”
官场上的人,说话都习惯性蒙上一层遮羞布。
裴宴归朝许长清深深一拜:“请老师让弟子参与审讯。”
老家伙目光在他身后那队人马中间扫视一圈,冷笑道:“不过一个贱妾,也值得你如此!”
裴宴归跪在马车前,面色沉郁寒凉,身姿不动如山:“只因她住在弟子府中,平时见人接物,无人比弟子更加清楚,弟子参与审讯,有利于尽快查明事实真相。”
许长清越看他这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看你是蒙了心智,忘了自己是谁!”
现在就这副德行,将来容浅嫁给他,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玉晴默不作声,目光努力瞥向外面。
车帘合上的一刹那,她仿佛看见了一道黑色身影,只是从他的角度却完全看不见自己,有些遗憾。
这会不会,就是彼此间的最后一眼。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难过,若不是手脚都被绑着,说不定就能再看得清楚些了。
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过那张脸,很希望能再见一次。
马车径自驶入郊区的一处宅子,下车之前,青雀过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玉晴揉了揉酸痛的脚踝,踉跄着跟着他们进去。
老首辅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进去后直接将人丢在偏屋,自己单独去外面的小路散步。
即便是傲视群雄的苍狼,亦会有软肋,老首辅的软肋就是独生女容浅。
当初他放了青雀在裴宴归身边,容儿便发了好一顿脾气,若是现在看到他为那个妖女神魂颠倒,还不知会怎么伤心。
罢了,他争斗半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便是杀了,谁又耐得他何。
还不成裴宴归还真会为了一介孤女,舍弃大好前程,和登上内阁首辅之位的尊荣。
做了决定之后,他便加快速度往回走。
远远看见院中来了个人,本以为是宴归那个不成器的,谁料,竟是恒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