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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依旧在地上翻滚,假惺惺道。
赵长翎瞪圆美目低声咒骂了一句“可去.你的吧!”然后大步踏进军营。
无尘在她走后一脸恬淡地拍拍身上的尘灰站起,“阿弥陀佛”一声道:“美人殿下,贫僧可算是阻拦了啊,也并无泄露过半句,一切都是小姑娘的意思啊。”
赵长翎踏入营帐的时候,发现外头堆放着许多制作和.合散所需的草药,长翎之前为了治闵六的腿涉猎过不少医籍,所以对这个略懂一二,还是能很快认得出来。
在太子营外守着的士卒认出了长翎,立马就给她行礼,并且让出了道。
赵长翎摆摆手让二人起来,自己掀帘走了进去。
营帐内门扇关盍,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安静得仿佛都是死物一般,若然长翎不是眼睛好,瞧见木榻上躺了个人的轮廓的话。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往案台边摸寻了许久,终于找上支小烛点燃,幽暗的帐中终于亮了起来,看见那个用绳子绑在木榻边,墨发散开的英俊男子。
他身上的伤似乎都已经妥善处理了,此时赤着的上半身都用白纱一圈圈缠绕起来,只剩胳膊处精壮的臂肌露.出,能看出来平日是个勤加锻炼的瘸子。
此时的他脸色有些苍白,身体被绳索捆绑着,眼眶下方一圈都凹陷下去,看起来确实与染了严重毒瘾的人相差无几。
长翎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他一声活该,做了阴鸷的事情太多,如今反噬到自己身上也是应当。但她想起他似乎是为了救自己而染上的毒瘾,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这个让人可恨又可怜的疯子!
长翎看见面盆架上还搁着水和湿帕子,撩起裙子走了过去,细细地沥干后,又走回闵六身边,帮他擦拭额头溢出的巨汗。
这个疯子,必定又是不许让人进帐伺候,所以独自硬扛着,一看这绳索定然又是他自己捆绑的。
就在长翎想事情的关头,底下的男子沙哑地开口了:
“你怎么来了?是郾城进不去了吗?没关系...你多等我几天...等我带兵攻进去...你就能进去了...”
她不明白这疯子怎么昏迷着还要想着攻城略地的事,她皱了皱眉头道:“不是,我是想要问一下,有没有能让染上那毒瘾的人不那么难受的方子,但是看殿下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的...”
说着,长翎撂下帕子,转身打算要走。
一只大手突然挣脱了绳子的桎梏,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大手发凉得,让她手腕附近的皮肉不禁瑟缩了一下,而他也只是一抓就松,并且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真的...不能考虑吗?”疯子突然垂下长睫,喃喃地道。
“考虑?考虑什么?”
“那个小子...真的有比我装得更像他吗?为什么...他可以装...我就不行呢?”
原来他又提起了这桩,大概人在虚弱的时候,都会特别地脆弱吧。
赵长翎叹息一声,转过身来,拿起湿帕子坐回了他的床榻边。
“为什么非得装成别人呢?当自己怎么就不行了?装得再像有什么用,终究也不是那个人呀...”
她语重深长地同他道,然后拿起湿帕子一下又一下地替他蹭擦额角鬓间不停渗出的汗。
她知道这疯子不肯接受无尘用和.合散掺金钱草的意见,宁愿独自一个人熬。
比毒瘾更难以忍受的疯病都这么熬过来了,这个又怎么不能熬呢?
疯子听了她的话,眼角微微泛酸,双拳握紧得青筋都突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被长睫掩盖着,忍耐着。
长翎摸了摸他的发,又用帕子擦拭他手臂处突出的青筋,抚了抚臂膀上的伤,“殿下,为什么非得折腾自己呢?放下一切不是很好吗?不属于您的,您要了又有何用?”
疯子突然深吸一口气,把身体辗转过去,背对着长翎,墙上留下他的轮廓身影。
“赵长翎,你不要...这么过分。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不行就算了,何必非要这样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了丝明显的哽咽,看来这疯子对她的感情,不是她明眼所能看见的那么简单。
他对她,感情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潭,她的每一次踏足和试探,都能出现意料不及深度的领域,仿佛永远也没办法探究到它的底部。
而正正是因为这样,才叫她害怕。
她很想趁早把这些盘根交错乱成麻的感情亲手斩断了,也知道不能对他心软的,但每次他这样...这样可怜巴巴的,卑微的样子,她又害怕说得狠了,这疯子要绷不住碎了。
嗳,她又叹息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殿下,无尘大师提议用的药,您试过了吗?”
闵六背对着她,偷偷拭了下泪,声音重归平静道:“孤能熬过去,不需要这些旁门左道。”
“那是能让您毒瘾发作时好受一些的法子,怎么能算旁门左道呢?我还想说倘若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