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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看六皇子受苦的,别的皇子府里该有的东西,还是有,像这身华美的衣裳也是。
沐浴完毕,缕衣端了碗药过来:“姑娘,奴婢把您的药带来了,先把药喝了再去找殿下吧。”
长翎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完了又故意将碗倒扣,向缕衣示意自己一点也没剩。
缕衣红了眼,她家姑娘那样好,总是体贴人,可身子骨却这么弱,十几年来老是要喝药吊着精神,侯府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都是她姑娘自己花的钱买药,然后叫她熬的药。
那是因为三年前她家姑娘为了让宋老爷宋夫人成功能走出边界,害怕被亲爹知道自己是药罐子后反悔,不将令牌给宋老爷宋夫人了,姑娘才把自己的身体情况隐瞒,一瞒就瞒至今天了。
赵长翎喝过药,问了李公公六殿下在何处后,就高高兴兴地跑得一阵裙摆翩飞过去了。
李公公有些拿不定主意,六皇子殿下平日最讨厌与人相处,对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不上心。就连皇城上下都在传六皇子痴恋赵大姑娘成狂,可他也没见得殿下有多迷恋。甚至他还糊涂着,殿下他怎么好端端地就跑去要求皇上赐婚了呢。
他不知道这个赵二姑娘殷勤的态度,能不能稍微改变一下殿下,但她既然殷切地开口问了,他不让她找殿下,又好像不好。
想了想他还是担心,虽然马上就到了殿下不许人候着的时辰,但因为担心这个他还颇有好感的皇子妃,只好抬腿往书房的方向去。
赵长翎来到闵天澈跟前时,他正在书案前阅卷。
“殿下,您在看什么书呀?我也喜欢看书,能借我一起看吗?”赵长翎唇边荡漾开两个酒窝,看起来像蓄了蜜一样甜,眼睛弯成了两轮弯月。
“在看罗织经。”闵天澈坐得端正,手里翻过一页纸,表面看上去还是个芝兰玉树的绝色公子,说话的语调却森沉沉的。
“罗织经那是什么呀?我也想看,能一块看吗?”赵长翎依旧笑得像朵绚放的花,眼波盈盈。
“研究肠子怎么从肛.门逐寸逐寸拉出,皮肉怎么剥开才能让人活久一点,活到亲眼看着自己的肠子尽数抽出,看着自己浑身的筋骨如何暴.露出来...”
“喔...那,那个肠要怎么拉?”赵长翎面上笑容不变,极其耐心地细细询问起来。
然后闵天澈竟真的事无巨细、完整详细将全过程说出来,毫无遗漏。
门外的李公公偷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抑制不住胃里汹涌的恶心,捂着口冲到旁边的花盆呕吐起来。
时间不经不觉过去,兴许是讲得兴起,又兴许是面前的人是和赵月娴如出一辙的眼睛,闵天澈竟然忘了申时二刻的时间。
好不容易将剥皮的部分也问完了,见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之时,赵长翎趁机问了问:“那...明天我回门,能把张娘子带一块吧?”
闵天澈缓缓收回了抬起的目光,又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书本上,翻过一页纸,道:“嗯,明天你可以看到她。但是,把她送回侯府你就得回来。你既然代替月娴嫁了,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知道啦。”赵长翎还以为他虎着眉要说什么,随即就爽朗地笑开。
“回门以后自然得回来夫家呀,我已经嫁给您了。”最后她这样说。
临走推开槅扇门时,门缝漏出一簇夕光,照在她明媚可人的笑容上,搭在门把处手背上的红痕也在光线下触目惊心地现了出来。
她突然就转过头来问:“今天我陪殿下说了好一会子话,殿下可感觉到快乐?”
闵天澈的唇瓣动了动,没说话,认真想了会才道:“若今天在我面前的人是月娴,才有可能。”
“喔...”赵长翎微笑着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喊住她。
她眸光清亮地回头。
“你的手...”闵天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关注起那手来。
“其实殿下手劲也不大,是我皮肤太脆弱了。”赵长翎收起了当时被拍得手背抽痛的回想,礼貌而得体道。
“也是。”闵天澈淡淡一点头,“那样娇弱的皮肤根本就是个麻烦,剥皮的话,这种最难了,很容易就破,还会粘连在肉上。”
赵长翎忍着笑附和,然后福了福礼离开了。
还在墙角一直偷听到最后的李公公颇为伤脑筋,他们家殿下跟姑娘这么个聊天法,人家姑娘不吓死才怪呢。
赵长翎起初确实挺害怕的。
可后来当她顺着他的话题问了下来后,看他竟真的呆呆地接了下来,她忽略他说话的内容,光看他的模样其实也挺逗趣的。
事实上,当天回到自己屋,看缕衣把鸭肠和鱼皮一些菜肴端上桌,她当即就搁下了筷子。
“姑娘怎么啦?”缕衣还毫不知情,津津有味地扒拉着自己碗边弯弯曲曲的鸭肠。
“没事,你吃吧,我就是没胃口,想吐了。”赵长翎苦笑了一下,背转过身去。
“不啊,这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