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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义执言。他一直以为邹元朔是真的拿他当骨肉兄弟, 却原来是在谋夺他的信任, 好有机会将他一举铲除。
他知道邹元朔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为了养精蓄锐,他让大夫夸大了他的伤情, 装作完全无法起身的样子,从此靠轮椅行动,在外人面前从不会透露自己真实的伤情。
刘绾溪是刘笃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又与邹元朔熟识。他们做过的那些事,她多少该了解些才是。
她现在是在演戏给他看,还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还未查清。”他简单敷衍过去。
陆愔儿知道他在撒谎。
他现在仍无法完全信任她。
她没再问,从针灸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找准穴道,对他道:“我先帮你看看,会有点儿疼,你要忍耐一下。”
“好。”
陆愔儿开始下针。
她所刺的几个穴道痛感十分强烈,有筋脉被生生拉扯之感。可是邹临祈始终面无表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她知道他只是在兀自强撑,担心地道:“你疼了要说。”
他却笑了笑,说道:“你疼了说出来就好。”
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气得低下头,不再看他。
心里的紧张在他的话里不知不觉消弭了些。
试过针,她大概知道了他所伤到的都是哪几处关键要穴,拿了纸笔过来,边写边道:“姜大夫他们其实已经把你的腿骨接好,不用再重接了。只是几处筋脉损伤得厉害,需要好生疗养。我先开个方子,你用两个月药,看恢复情况如何,我再来帮你看。”
她神态专注,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额上有碎发掉落,扎进她眼睛里,她拿笔杆挑到耳后,继续伏案苦写。
把方子写好,她交到他面前:“你可以先让姜大夫他们检查,若他们说可用你再用。”
他垂眸看了看墨迹未干的纸页,又抬起眸来看她:“你要治好本王的腿?”
“当然啊,”她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不然呢?”
“为何。”
“因为……你是我夫君。”
她只能这么告诉他。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她声音很低,目光却坚定:“你一定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会倾慕你,不会再有人敢对你说三道四的。”
邹临祈眸光微闪,情绪沉沉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挑起嘴角笑了下:“你就这么急着给自己找情敌?”
“情敌”两个字让陆愔儿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为了掩盖异状,嘴硬道:“什么情敌?王爷莫要开玩笑了。”
他的眼神黯了黯,心情突然变得很糟。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寒声道:“你下去吧。”
他脸色很不好,陆愔儿最怕他这副样子,忙起身告退。
正要走,他又叫住她:“方子拿走。”
她心里一坠:“你不愿意用我的方子?”
语气委屈又失落。
他无奈:“方子你拿下去,自己照方抓药。”
陆愔儿一喜:“不用让姜大夫他们检查?”
邹临祈冷笑了声:“刘绾溪,本王若是不信你,根本不会让你来给本王治病。”
他神色仍是不太好,可陆愔儿却在他的话里开心了些,过去拿走了方子。
回到屋里,她把香扇打发走,让怀微去盯着。背着人调了碗药膏出来,到了晚上等邹临祈回来,帮他敷在腿上,拿干净细布包扎。
药膏发作起来会很疼,他那条腿完全不能动,里面像有刀子在不停地一下一下地划割。
为了能有效用,陆愔儿不能给他服用止疼的药物,只能不停安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你忍忍。要是实在太疼,你可以喊出来。可是别喊太大声,我怕会被人听到。不能让人知道我在给你治腿。”
他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反是嫌她聒噪,伸出一只手把她往床里边一抱:“睡你的觉。”
陆愔儿知道他在忍耐,分明都疼得渗了满额的汗,唇上连半点儿血色都没有了,可至始至终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神色平静。
想来是他忍惯了痛,为了治腿,什么苦都已吃过了。
她躺在他身边,一颗心始终揪着。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却乱得厉害。
她试着朝他挪了挪,靠近一些。见他并无排斥之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她难得主动与他亲近,刚嫁入府里那段日子,每次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总是离得很远,贴着墙睡才好。
他睁开眼睛垂眸看她。
她也抬头看他,目光从他线条分明的下巴往上望,掠过他削薄的唇,挺拔的鼻梁,最后落进他幽深如墨的眼眸里。
他的表情还算平和,并没有讨厌她的触碰。她放了心,举袖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她抱得更紧了些,脸贴着他的胸膛,像在安抚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