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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的牙印才松口,感觉心里好受了些,不再像刚才一样窒闷了。
她自己的筷子脏了,随手拿了双新的过来,端起碗十分随意地往自己嘴里扒饭。
她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很有气势地往桌上一放:“我可以走了吧。”
邹临祈又盛了碗汤放她面前:“喝了。”
她什么也不说,依言喝汤,一气将一整碗汤喝得见底。
他满意了些,暗自勾了勾唇,说道:“回去吧。”
陆愔儿赶忙从椅子里起身,一刻也未停留,脚步飞快地走了。
张斗几经查探,发现那件染了情丝绕的衣裳是夏凝心从尹携云处拿去的。
尹携云知道此事或早或晚都会败露。她会把衣裳交给夏凝心,一是想用她去探路,二来,如果此事不成,最受王爷厌弃的,肯定是夏凝心,而不是她。正因如此,她才会剑走偏锋,做下此事。
她早琢磨好措辞,等被带去揖墨轩后,她往地上跪了下去,说道:“妾有罪,请王爷责罚。”
尹携云此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最是心机深沉,每次府里出事,她总能全身而退,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择出去。
邹临祈早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冰冷着一张脸看她:“你何罪之有?”
尹携云挤出了几滴眼泪,说道:“都怪妾心软,只因夏妹妹常日在我面前念叨,说她实在过得太苦,就要撑不下去了。她还说,她只想能有一子傍身,如此,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凄凉。妾看她确实可怜,这才帮她出此下策。妾已知罪,无论王爷如何罚我,妾都绝无怨言!”
她深深埋首,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邹临祈捻着念珠,说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衣裳?”
尹携云直起身,擦了擦眼泪道:“是家兄从西域得来的。”
“你兄长不是年初已从西北调了回来,又去那里做什么?”
尹携云一介女流,往日尽在女人间的勾心斗角里下功夫了,哪里听得出邹临祈话里的意思,闻言不经思索就说了出来:“兄长说,西北有故人,因此去看看。”
“什么故人?”
“这个妾倒是不知道,只听说是兄长在战场上所结识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私下里多有往来。”
邹临祈眯了眯眼,看着她,半晌才道:“下去吧。”
尹携云如蒙大赦,磕了个头,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邹临祈冷眼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动了动包扎着的那只手。
很快去查钱楷一事的密卫回来,身后还带回了名十八九岁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姣好,眉眼间天生一股风情。只是脸色有些蜡黄,一双眼睛死寂昏沉,似是刚受了什么折磨。
自古两人结仇,一半是为了利,一半是为了情。
钱楷本在外面安安分分做着小生意,这几年也攒下了一点儿小钱,好不容易去了钟尚书家把那里当差的应眉姑娘赎了出来,挑了个黄道吉日与其成亲。谁知刚成亲没几天,钟尚书家的那个小儿子却把应眉叫了过去。
钱楷不知道应眉在钟存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应眉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她的精神变得恍惚,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钱楷问了几次,始终问不出什么来。
从那以后,应眉常会偷偷跑出去。
钱楷一次早早做完生意回家,刚好碰见自己娘子从后头鬼鬼祟祟地出去。
他跟着过去,看见应眉坐上了一架马车,被拉着去了城郊一所别苑的后门。钟存麓的贴身小厮出来接她,满面笑容地把人请进去。
钱楷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坏,后来又问过应眉几次,可应眉至始至终也不肯开口,只是精神越来越差,人越来越瘦。以前她十分爱惜自己那张脸,可是慢慢地,她不再用胭脂水粉了,成日里素面朝天地活着。
钱楷没有办法,一日使了点儿手段,扮成小厮模样混进了钟存麓的别苑。
进去没多长时间,等应眉从别苑安全离开后,他从袖里掏出了一把刀,红着眼睛把钟存麓捅成了个筛子。
肠子流了一地。
邹临祈听完密卫奏报,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应眉:“钟存麓对你做了什么?”
应眉如一个提线木偶般毫无感情地说:“没做什么。”
邹临祈冷笑:“你既不想说,现在就回去买一方好棺木,等着给你丈夫收尸。”
应眉在“收尸”两个字里极轻微地颤了下,眼里染满恐惧。
她终于抬头,看着这位传闻里手段残忍的六王爷。
钱楷曾经跟她说过,六王并非外人所传那般心狠手辣,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弟弟送去六王府那个地方受苦。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六王府,不就是想赌一把,看看这位六王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
她突然哭了起来,朝着邹临祈拜伏下去:“求王爷救钱楷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