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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医,几位内侍扶起昏迷不醒的李璟。
很快,太医跟随内侍进到殿内,在皇族宗亲揣度、探究的目光中,给九王把了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启禀陛下,九王晕倒应是中毒所致。”
文嘉帝闻言,眯着眼,高深莫测地看着台下众人疑惑、不安、惊惧的神色,“来人将九王抬到殿后救治。让大理寺卿、禁军统领到御书房见朕。”
于是,大年初一,还在家里安享天伦之乐的大理寺卿和禁军统领被急召入宫。京中有门路的权贵陆陆续续收了消息,原本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气氛的京城因为九王中毒顿时笼罩着一层云翳。
皇宫中,上至妃嫔,下到宫女侍卫无一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禁军带走,大家别说欢度佳节了,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就是先祖保佑了。
就这样,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肃杀中,半个月后,三皇子李琏被请进了御书房。面对大理寺卿的诘问,手下长随、母妃身边心腹宫女等的指证。
三皇子李琏依旧咬死不认:“我承认自己是嫉妒九弟年少封王,可这毒绝对不是我派人下的。要说有嫌隙,我和五弟之间不是成见更深?”
大理寺卿道:“所以三皇子你不仅派人下毒,同时还想嫁祸给五王爷。”
李琏原本确实有毒杀李璟嫁祸李瑞的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李璟就在宗亲宴上莫名中毒。而之前的种种筹谋,反倒成了指证他的铁证。
李琏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可现在他已经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只能哀求文嘉帝:“父皇儿臣就算再愚钝也不会挑宗亲宴,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呀!”
可惜李琏的解释在人证、物证面前毫无说服力,或者说文嘉帝心中早已厌弃这个与叛王李勋勾结的儿子。
“来人,传朕旨意,三皇子李琏谋害手足、不孝不悌,从今儿起贬为庶人,圈禁皇陵。”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冤枉啊……”
文嘉帝大手一挥,立马就有侍卫进到殿内,将疯狂哭喊的李琏拉了下去。
五王爷李瑞得知李琏被贬后,恨不得赶紧放鞭炮来庆祝。
书房内,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却摸了摸花白胡子,劝说道:“皇子之间手足相残,陛下哪怕处置了三皇子,心里也不好受,您还是低调些好。不若备些礼品去看看在家静养的九王。”
李瑞本是傲慢自大、不怎么听劝的主儿。可这次却一反常态,对那老道十分客气地笑道:“仙师说得对,这次还多亏了仙师,要不是您作法,那李琏怎么能这么快就倒台。”
顾玄黎易容潜回京城,暗中匿身于鸾凤阁内。
阁主苏朝华将李琏被贬的前因后果一一向他禀报,末了忍不住感叹一句:“主上慧眼如炬,九皇子果真不是池中之物。趁着三皇子还没布置妥当,竟给自己下毒,反手让三皇子吃了哑巴亏。”
顾玄黎端着酒杯轻轻一笑,“无权无势无宠,还能平安长大成人的皇子,怎么可能真是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草包。相较于李琏心机城府,剩下一个李瑞倒不足为惧。”
“李琏现已在去往皇陵的路上,您看要不要——”苏朝华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切莫画蛇添足。文嘉帝一定会吸取二皇子枉死的前车之鉴,加派人手保护李琏。至少,现在还不能动手。”
“是。”苏朝华低眉顺眼地再次为顾玄黎斟满酒,然后又道:“主上几个月前吩咐查的那件事,如今有些进展了。那位身边曾有一侍女,多年前说是因为犯事而被发卖。属下查过,此人如今仍然在京中。”
用完晚膳,仁善堂掌柜徐宏准备到隔着两条街巷的铺子清点药材库存。
刚一推开房门,妻子雪梅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家的,天儿这么冷,要不明儿再去点货得了。”
徐宏挥挥手,示意妻子雪梅不用出门相送,“没事儿,最近南面新进了两批名贵药材。我不放心,得去看看,免得店里的伙计弄错了。”
雪梅一直看着丈夫出了院门,才转身吩咐儿子去温习夫子教的功课,然后端着一叠碗筷准备去伙房烧水洗碗。
刚一进到伙房,雪梅便被人捂住口鼻,随即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雪梅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旁边还躺着自己七岁大的儿子。
雪梅顾不得其他,赶紧将儿子抱在怀里,检查他的鼻息。
“不必担心,令郎只是吸了迷香睡着了。”房间内,突然走进来一个陌生男人。男人身着素色锦袍,头戴着嵌红宝石金冠,一看便知非富即贵,绝不像是劫财匪类。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将我母子掳到这里?”雪梅抱紧儿子,壮着胆子问道。
男子神情淡漠盯着雪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种迫人气势。雪梅心中一紧,她只曾经在姑爷沈复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