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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猫当奶妈 第93节

      闻言,她也不瞎转悠了,坐下来,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等安吉拉博士1上课。
    “哎,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能听懂我说话。”安吉拉走过来,撑着膝盖弯下腰,手里的小木棍伸进笼子,帮乔安娜理了理身上的保护小褂。
    ——我确实就是听得懂啊。乔安娜很想这么说。
    算了,还是不要为难愚蠢的人类的想象力了,换了之前的她,估计也没法想象一只动物居然能听得懂人话。
    “因为啊,”安吉拉这回把重点掌控得很好,话题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题外话跑偏,“不是我们不想救,实在是救不了。”
    她看着乔安娜,眼圈渐渐红了:“狮子、花豹、猎豹,原生态的大猫们都多漂亮,可偏偏是漂亮的皮毛,让他们成为了仅次于大象的狩猎目标。”
    “盗猎的人非常狡猾,每次我们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现场都只会剩下一具尸体。那些家伙从来不会留活口,留活口干什么呢?他们只需要皮就够了。”
    乔安娜没法说话,只能沉默。蹲在她面前的安吉拉像是突然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红着眼眶,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我刚来草原那一年,救了一只小猎豹,他大概就——就这么大吧,一丁点大的男孩。”她比划了一个还不到乔安娜身长一半的宽度,“他那时还活着,但是身上的皮被……”
    年轻的女兽医摇了摇头,眼泪终于滑落,再也说不下去了。
    乔安娜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就不该好奇这个问题的,盗猎者的心狠手辣,她还没亲眼见识过吗?
    她像之前每一次安慰安吉拉会做的一样,把前爪从栏杆缝隙里塞出去半只,递给面前的安吉拉。
    对于没有绒毛恐惧症的人而言,带着肉垫的猫爪和长长的绒毛也许真的是治愈神器,安吉拉小心地伸出手指,碰碰乔安娜爪背上的毛。
    大猫的爪子毛摸起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软,相反,还有些粗糙的硬刺感,但她戳了两下,很快便破涕为笑了。
    她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眼泪,轻轻把乔安娜的爪子推回笼子里:“安慰我收到了,好姑娘,你最棒了。”
    乔安娜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趴回笼底的软垫上。
    讲道理,她明明是来治病的,怎么反过来还成了医生的心理医生?
    无论如何,据点虽然条件简陋,但相较于野外,卫生和医疗状况已经很不错了。乔安娜每天吃好喝好,按时换药,恢复得比之前受野犬们照顾的时候还要快。
    第四天,她又挨了一针麻醉,再醒来时,换到了手术室外更大的笼子里,肚子上的刀口拆线了,小褂子也被脱掉了。据安吉拉医生说,愈合状态良好。
    乔安娜很想看看传说中‘好看的缝合’长什么样,可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还没摘掉,不论她怎么低头抻腰,厚实的塑料片都牢牢挡着她投向刀口的视线。
    行吧,她亲身实践证明,耻辱圈这玩意真的能有效防止动物舔伤口。
    手术室外间不像手术室里那样是狭小而整洁的单人间,安定下来后,乔安娜开始挑剔地打量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住处。
    房间大而宽敞,一目了然:最粗糙的毛坯房,只在砖头上随意抹了一层水泥;天花板凹凸不平,凹槽里满是蜘蛛网;窗户的玻璃还很新,却饱经摧残,很多窗格的玻璃都碎了,用胶带随意地固定着。
    除了乔安娜这只花豹,屋子里还住着十几只其他动物,空气里充斥着各种杂乱的气味,俨然是一个脏乱差的集体病房。
    其实,病房原本大部分在后院,集天地精华,凉爽通风。不过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后院被水淹了,所以所有的‘病床’和病号都不得不挪进来,挤在一间屋子里。
    乔安娜被大杂烩的气味激得打了个喷嚏,有些不满,更多嫌弃。
    然而她没资格也没办法挑剔,只能接受新病房的安排。
    她又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是病友里个头最大的。
    第二大的是房间另一端的一只条纹鬣狗,那位老兄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磨难,少了一只脚掌,郁郁寡欢地趴着,很少站起来走动。
    对乔安娜这个新来的老大,两边的邻居都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意念上的。
    乔安娜的左边住着一只狒狒,最大的爱好是把前肢从笼子底部喂食的小口伸出来,扯起垫在自己笼子底下的报纸,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乔安娜的右边住着一只胡狼,除了吃饭喝水睡觉,日常休闲活动就是蹲在笼子里,啃骨头一样咬铁栏杆,从早到晚。
    左边是“嚓啦嚓啦”的撕纸声,右边是“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多重演奏,双声道混响,乔安娜觉得自己可能是住进了现成的精神病院。
    她想念清静的手术室,和可爱的安吉拉医生。
    虽说安吉拉医生闲着没事还是会过来找她聊天,但病房外面就是工作人员活动区,人来人往,不太适合掏心窝子回忆过往展望未来,安吉拉医生会对她说的话,又变成了初见时的商业互捧式尬吹。
    ……哦,对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了不得的‘事迹’。
    闲暇无事,乔安娜翻了个身,趴在笼子里,望着自己的爪子,思绪不由得又飘向据点外的遥远彼方。
    她前几天出门前,跟孩子们说只是在附近逛逛,本以为很快能回去,结果扭头就被抓……不,被救走了。
    她没事是没事,可在辛巴和丹眼里,她不就是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失踪了么?
    她甚至能想象她消失后,两个孩子的一系列反应。
    他们应该先是留在原地,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安心等她回去。一直到太阳落山,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而她仍迟迟没有出现,他们才会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对。
    接着便是一番着急的寻找,从她平时洗澡的河边起,辛巴仔细嗅着残余的气味,一路找到她最后慌不择路爬上的那棵树,然后发现她的踪迹到那为止,之后便凭空消失了。
    丹则发动野犬们帮忙,野犬们跟辛巴走了同样的路,同样停在她被麻醉后抬上车的位置。
    两个孩子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手足无措,着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再然后,第二天,他们也许会去找艾玛求助?
    可惜艾玛也处理不了这种异常的突发情况,兄弟妹三个面面相觑,三脸懵逼……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是一群人在起哄。
    安吉拉医生掀开门帘匆匆跑了进来,两个耳朵尖红彤彤的,怀里抱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
    “安吉!不用谢!”门外传来一声高喊,然后是更响亮的起哄和不带恶意的笑声。
    安吉拉的脸更红了。
    那道声音欠揍得相当熟悉,正是乔安娜第一天被带到据点时,把手伸进笼子里撩闲她的男人。
    乔安娜撇了撇嘴,把下巴搁到前爪上。
    她最初得知这件事时,受到的打击可大了——温柔可爱心地善良的安吉拉医生,居然不是单身!对象还是那个男人!
    她到这里的第一天,那个男人会当面呛王,就是因为安吉拉帮王说了话,他在吃王的醋。
    说实话,乔安娜挺讨厌他的,长得凶,脾气差,行为幼稚,还总喜欢“啧啧啧”地用逗狗的方式逗她……总之,抛开第一天记下的仇,她也有一万个理由不喜欢他。
    安吉拉医生会看上他,一定是不小心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乔安娜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视线往安吉拉医生抱着的花束上一扫,发现都是些寻常的野花,雨季时草原上一抓一大把。不过花束很整齐,明显用心整理过,颜色搭配得当,花朵跟四周的草叶相互|点缀衬托,堪称直男审美中的顶尖水平。
    又来了。
    这些天乔安娜隔三差五就能见到安吉拉医生收到来自那个男人的礼物,有时是用路边捡的石头配上颜料做的抽象小动物,有时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做成的骨哨,有时是自己编的小巧花环。
    她合理怀疑,那个男人说是出去巡逻,实际上是跑去给安吉拉准备礼物了。
    她忍不住摇头叹息,惋惜不已。
    安吉拉啊安吉拉,你还是太单纯了,男人哄人的小手段怎么能信?一点廉价的小礼物就把你蒙骗啦!
    安吉拉完全不知道还有一只花豹在暗中关心她的感情生活,站在屋子里冷静了一阵,拐进手术室把花放好,出来时发现乔安娜在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垂下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他老是这样,就喜欢折腾些惊喜。”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配合上表情和语气,倒更像是娇羞的嗔怪。
    ——啧,恋爱的酸臭味。
    乔安娜牙都要酸倒了,干脆眼不见为净,闭目养神。
    安吉拉很快又出去了,乔安娜趴在笼子里,继续顺着被打断的思路往下想。
    确认她失踪了之后,孩子们该怎么生活?
    她倒不担心艾玛,之前住在艾玛的领地养伤时,她就领教过艾玛的狩猎能力,不说多富足,小康水平是肯定有了。
    辛巴的捕猎技术还不到家,糊口比较勉强。不过辛巴已经能咬死鬣狗了,再不济还能靠抢别的掠食者的猎物过日子,应该不至于饿死。
    最大也是最根本的问题,丹怎么办?
    她不敢指望辛巴能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就算可以,雄狮的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好父亲——丹必须、也只能另谋生路。
    野犬们应该愿意带着丹走,跟之前一样,像对待幼崽一样悉心照顾他,可万一小朋友死脑筋不肯离开呢?
    又或者,丹跟着野犬们生活的途中,遇到了其他掠食者的袭击呢?
    威胁来临时,野犬们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退避,丹跑也跑不快,耐力也不好,身体虚弱不抗咬,还自以为自己超强。万一小朋友头脑发热,扑上去跟狮子干架怎么办?
    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乔安娜越想越头疼,越想越不放心,不论如何,照顾孩子这种事,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才来得最稳妥。
    她前两天几次试图告诉安吉拉自己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可惜安吉拉没明白她的暗示,还又拉着她哀悼她牺牲的子宫。
    想想也是,辛巴和艾玛一年多前就断奶了,她既不涨奶,生育亲生的幼崽时留下的生殖瘢痕也有一段历史了,从她身体的表现看,完全不像是有幼崽需要养育的母亲。
    乔安娜很苦恼,愁得都快脱毛了。
    “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这时再次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她想得正入迷,半途被打断,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扭头朝胡狼吼:“每天这么啃啃啃,你丫是仓鼠吗?!”
    胡狼听不懂她说什么,只是被她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抬眼瞥她一眼。
    要是在自然状况下,近距离被花豹吼这么一嗓子,胡狼们没心跳过速当场暴毙也得吓掉半条命。但似乎知道隔着两层铁笼子,乔安娜除了靠嗓门输出,没办法对它造成任何实质伤害,这只胡狼很快安下心来,转过身,留给乔安娜一个不屑的背影,继续不受干扰地啃栏杆。
    另一边的狒狒也开始凑热闹了,因为它撕纸的爱好,管理员把它笼子下的垫料换成了塑料布,它揪了半天扯不动,干脆伸长手臂来拽乔安娜笼子底下的报纸。
    “嚓啦嚓啦”,“咯吱咯吱”,二重奏又来了。
    ……有毒吧!
    乔安娜依稀知道这个位置为什么能空出来给她了——肯定是笼子的前主人被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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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医生的英文doctor还有博士、博学的人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乔安娜:豹生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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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出发去学校,要坐一下午车,如果写得完一章的话,晚上就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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