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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咖啡的话,就换热可可吧。”甚至秦枫还有闲情心思嘱咐服务员。
丁丽雯跌坐在沙发椅上,用手掩面,开始低声抽泣。
“le,”这是秦枫的英文名字,“我们不可能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改。”她说,那样卑微。
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现在一边哭泣、一边哀求,像是一只没有人要的小狗。
秦枫于心不忍,但是他实在对丁丽雯没有那份心思。
“丁小姐,”他坚持,“既然你找到我了,我们好聚好散。”他说,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户头。
“你是不是经济上有问题?但是我手头真的不宽裕。”秦枫说的是实话,那些钱大多数是用掉了。
除了跑车是向江明雾借的,酒店和消费都是挂账,丁丽雯打了款给他,便优先还款了。
而今,丁丽雯的那些钱所剩无几,他还倒贴了些。
秦枫不是那种有结余的,户头上空空如也。
他尴尬地看着户头上那四位数的余额,秦枫有些理亏气短,但是说出去的大话总不能立刻收回。
他嗫嚅:“不瞒你,你看我的余额,这八千块,都转给你了。”
丁丽雯恶狠狠地盯着秦枫,八千块?她明明前前后后转了秦枫何止五十万?
“钱呢?钱呢?都到哪里去了?”丁丽雯难以置信,几十万,那可是巨款。她在本市的事业单位,工资已经不低,一个月有万把块钱。但是几十万,她不吃不喝也要五六年才能攒出来。
她与秦枫认识不过三两个月,金钱来往也不过月余。怎么可能花销这么多钱?
“丁小姐。”秦枫笑了,那样绅士的、无所谓的、甚至是凉薄地笑道,“小到衣服鞋包、再到吃喝玩乐、大到五星酒店,难道都不要钱的吗?”他说。
丁丽雯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为什呢那些钱要我付?你难道就没有吃过喝过吗?”
秦枫点点头:“我有。”同时很认真地反问道,“你也有。所以我们要共同支付,不是很合理的吗?怎么,你以为我们这两个月的开销仅仅你的打款就足够?”
丁丽雯的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对啊,他们共同的开销他们共同支付,不是很合理吗?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对于丁丽雯而言是屈辱,是折磨呢?
丁丽雯忽然如坠冰窟,她忽然明白,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同叶可可似的,甘愿为没有吃过的饭买单、甘愿为不想参加的派对付款。
曾经,她被偏爱得太过于理所当然,竟然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像叶可可那样,是傻的、憨的、是只付出不求回报的。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好事。
丁丽雯颤颤巍巍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叶可可想要站起来的身子被江明雾恶狠狠地按在雅座沙发上,她们同秦枫他们的位置相距不远,不过是在更隐蔽的靠窗角落。
叶可可来得甚至比丁丽雯都要早,她没有现身,但是她想,总不能放任一个孕妇独自面对渣男吧?万一对方动粗,总要有一个人从中斡旋的。
叶可可于是静观其变。然后她听到了他们不算激烈的争执。
不,不是争执。只是丁丽雯单方面的激动,激动得要死要活。
秦枫还是那样冷静淡漠,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是不是去资本主义国家留过学的人都这样,习惯aa、无视人情,甚至在分手的时候将一切桥归桥、路归路。
丁丽雯哭得太惨。同时叶可可认为两个月花销几十万也实在匪夷所思。她想站起来同秦枫说一声:“年轻人,不要太过分。不能骗财又骗色。”
但是她的肩膀被人硬生生地按住了。
江明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她坐在叶可可的身边,将她按在沙发座里面。
金碧辉大酒店的咖啡厅,沙发座位大小很奇怪。说是单人座吧,一个人绰绰有余,地方富余得很;说是双人座吧,两个人,即便是两位纤细的女性一坐下,也稍显的有些局促。
叶可可不想同江明雾说话,她想站起身,但是江明雾强势地将她按在沙发坐上。
“听。我不认为秦枫有什么错误。”她说。
江明雾的价值观,大概同秦枫是一样的。一样的aa制,一样的界限分明,也一样的凉薄。
凉薄得好似说一声:去堕胎。就跟说一声:喝热水。一样直截了当。
叶可可并不认同。
谈恋爱有来有往可以,但是从一开始就抱着诈骗钱财的目的刺激消费就是可耻;感情世界确实不分对错,但是抛弃怀孕的女友就是天诛地灭的渣男行径。
毕竟除了爱情,还有一个词语叫做——责任。
江明雾按着叶可可,强迫她听两人的对话。
事实上,整个咖啡厅都在听他们两人的对话。丁丽雯咬咬嘴唇,她在挣扎、思量着。
“这样吧。”秦枫退了一步,“你也看到我的账户,我确实手头没有钱。但是……恩,我可以筹措一点给你。毕竟是我先提出分手的。”秦枫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况且他还不知道这样的让步他那个堂姐同意不同意。
毕竟江明雾的目的,是让丁丽雯走投无路了。
“多少钱我不能打包票,三五万我还是能够筹到的。我出国前打到你的账上,怎么样?”